何言看了看何梁,又望向蔣立榮。何梁繼續介紹“此人乃本州府衙門的蔣立榮蔣捕頭,去年秋季曾協助我調查寧遠縣下河村凶煞藏屍一案。”
對於其餘兩位並未詳細介紹,顯然是資質平庸,僅僅作為蔣立榮隨從的捕役。
在大渝朝,官吏雖握有實權,然而相較於修煉者,地位仍舊略遜一籌。
何言微微一笑,回應蔣立榮道“正是禹真人。”
蔣立榮立刻一臉肅然,起身拱手道“敢問公子竟然已是禹真人的高足,晚輩失禮了。”
何言微笑回禮“蔣捕頭過譽了,家師不過是近日才收錄弟子於門牆之下。”
他提起手中的修行卷軸,對何梁示意,“兄長,若無要事,愚弟便先回屋研讀修行經籍了。”
何梁滿麵春風地點點頭,“去吧!”
……
返回自家庭院後,何言自然並非真的去閱讀書卷,而是稍作等待。果不其然,不久之後何梁尋訪而來,甫一入門便對何梁說道“賢弟,你回來得可真是時候。”
何言不解地問“有何變故嗎?”
何梁朗聲道“蔣立榮身為府衙捕頭已有十數載,辦案手段自不必贅述,但他本人卻是個嗜財如命之徒。去年查處下河村案件之時,他便是多方推諉,憑借巧舌如簧從我這裡撈取了不少好處。此次,原本也打算在我身上撈些油水,得知你拜入禹真人為師之後,卻是一句話都不敢再提。剛用完餐,便規規矩矩地開始調查賀正詞的案件了。”
此人無疑是洞庭湖的老狐狸。
何言輕輕撇嘴,豪爽地說“凡是可以用財物解決的問題,便是最簡單的事情。既然家中並不缺那些錢財,不妨施舍給他一點好處罷了。不必期望他能將賀正詞一案查個水落石出,隻要他不再來找咱們的麻煩就好。”
聽見此言,何梁卻歎了口氣,道“以往的話,我也並不在意施予他些許微薄的利益。然而如今,卻不敢輕易為之。”
“為何如此?”何言不禁疑惑地問道。
何梁緊鎖眉頭,沉聲道“如我等基層仙衙,給予那些州府仙司派遣來的執法弟子些許恩惠,乃是常理,州府仙司的各位長老大多對此視而不見,默許其行,隻要不過界便不予深究。然則剛才蔣立榮提及,清明之後,掌管潭州府司法仙刑的推官已換人,正是來自澪澧縣的縣尉賀玉山接任。你可知曉,賀玉山與賀正詞皆出自澪澧縣,且……賀氏一族在當地乃是一大宗族。”
何言深吸一口靈寒之氣,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賀玉山與賀正詞是舊識無疑?”
何梁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非可能,實為必然。二者皆為仙籍官員,同屬一族宗親,絕無互不相識之理。”
在這個時代,同族宗親間的聯係堅不可摧。
何言微微低下頭,語氣幽深“賀玉山的調動任職,是否與殺害賀正詞的幕後黑手有所關聯?”
一股陰謀的氣息愈發濃鬱,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濃重的迷霧之中,被動地承受著重重壓力。
若連賀玉山的調動都牽涉其中,那背後的凶手究竟擁有何種強大的力量?他如此行事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賀正詞在身隕之前,曾被何言逐出寧遠城,被迫卸甲歸田,而賀玉山作為他的同族宗親,豈能不對何梁心存芥蒂?
即便賀正詞之死與何梁並無乾係,賀玉山想必也會為了家族顏麵,設法讓何梁付出代價!
“此事我也尚未明了。”
何梁歎道“隻是覺得事有蹊蹺,賀正詞剛離世,賀玉山便被委以潭州府推官重任。二郎啊,這件事恐怕並不簡單,若非巧合,則必有人欲借助賀玉山之手對付我們。我已派人暗中調查促成賀玉山調任的州府仙司高層,不知能否探得真相。在此之前,我絕不容許自己有任何把柄落在賀玉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