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頓時眉眼笑開,“我記得你來時說過,走完這趟生意,就回家嫁人的,是不是?”
花顏默了一下,早先她說時,是蘇子斬,如今再說,雖然也是嫁人,卻是雲遲了。她笑著點頭,“是呢,回家就嫁人。到時我讓人給您送一壇喜酒來。”
阿婆笑起來,“嫁人好,小姑娘家家的,不能總在外麵跑,總要相夫教子的。”
花顏笑著點頭,“是啊,以後我就不能總往外麵跑,要好好地守著夫君相夫教子了。”
阿婆看著她,“女子有多少人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極少的,你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是福氣。將來一定要好好地珍惜。”
花顏淺笑吟吟,“嗯,是福氣,一定會珍惜的。”
“乖孩子。”阿婆感歎一聲,“我一直盼著小安娶妻生子,可是他那孩子說什麼女人是麻煩,一直在軍營裡死活不娶妻,如今倒好,連個後也沒留下。”
花顏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深深地歎氣。
阿婆放下手中的金紙,“我去給你做飯。”
花顏伸手攔住她,“阿婆,我今日就不再這裡吃飯了,要急著趕回去。”
阿婆頓住動作,看著花顏,“這麼急嗎?天色還早啊。”
花顏笑著說,“要趕回去籌備大婚,天色早,好趕路,夜裡行程慢。”
阿婆笑開,“好,好,既然你急,阿婆就不留你了。”
花顏笑著問,“小金呢?”
阿婆歎了口氣,“那孩子最近心情不好,每日裡坐在後山頂的山崖上往西望,盼著把她哥哥望回來。可是人死了,怎麼能望回來呢,真是個傻孩子。”
花顏抿唇,“小金哥哥他……”她想說什麼,又住了口。
阿婆又歎了口氣,“南疆國號沒了,他為南疆儘忠,也無可厚非,畢竟他身體裡流著南疆王室的血,隻是我沒想到這個孩子一根筋至此,就這麼丟下我和小金。”
花顏有些訝異,沒想到荊吉安流著南疆王室的血,她看著阿婆,忽然想起阿婆似乎曾說過,當年她看不開,躲在這片山林裡等著終老,一日一日才看開了。原來是從南疆王室出來的。
她不想細問,阿婆和小金這樣在山林生活也沒什麼不好,不沾染俗世,清靜地過一輩子。
她幫著爹了兩個金元寶,放在筐簍裡,然後便告辭了阿婆,出了籬笆院子。
阿婆送花顏到門口,拉著她的手說,“姑娘嫁人後,以後怕是就難來看我老婆子了。你要好好生活,阿婆會記掛你的。”
花顏眼眶一紅,笑著說,“我也會記掛阿婆的。”說完,她往後伸手一拽,將安十六拽到了阿婆麵前,大聲說,“我是我的兄弟,他瞧上小金了,阿婆若是看他還中意,就收了他做孫女婿,他一定會待您和小金好的。”
安十六連連點頭。
阿婆仔細地瞧了又敲安十六,笑嗬嗬地說,“好好,你的兄弟定然是不錯的好孩子。若是他給我做孫女婿,我高興得很。”
安十六高興地說,“阿婆不嫌棄我黑嗎?”
阿婆樂著說,“長得黑怕什麼?頭腦靈活不一根筋就行,能保護老婆孩子,就是好丈夫。”
安十六覺得這老婆婆可真通透,他嘿嘿地笑著點頭,“上一次我問她,她有點兒嫌棄我黑,我一會兒再去問問小金姑娘,她若是沒意見,過些時候,我就來提親。”
阿婆笑嗬嗬地擺手,“好好,快去問。”
花顏也是想看看小金的,那個乾脆豪爽心腸耿直的姑娘,他哥哥的死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荊吉安為國舍家,不能說是錯,而她一個女兒家,以後自己照顧年逾古稀的阿婆,她真的希望她能看上安十六嫁給他,那麼,安十六一定會照顧好她和阿婆。
來到後山頂,便看到小金坐在一處山石上,果然如阿婆所說,看著西方。
姑娘的肩膀瘦弱,背著身子坐在山頂上,山風吹起她的衣擺飄飛,她看起來十分的孤單。
花顏停住腳步,看著小金,想著荊吉安流著南疆王室的血脈,小金也流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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