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策!
花顏的這封信很簡短,簡短到雲遲一眼所見就一目了然,他看完信後,當即變了臉色,素來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的容色一下子變得泛白,拿著信箋的手甚至微微發抖。
雲影每回都會等著雲遲回信,除非殿下說不急著回,才會退下,這麼長時間,隻有唯二的兩次,一次是太子妃與殿下言北地之事的信中提了許多次子斬公子的名字,一次是太子妃在信中提到了後梁的梅花印現世。
第一次時,殿下想太子妃了,想得心疼,他悟不懂,不明白殿下為何每次都急著給太子妃回信,卻突然不回了,壓了信,直到小忠子私下對他說了原因,他才明白了,殿下是醋了,心情不好,怕太子妃聰明從信中看出來,所以,第二日冷靜了才回了信。
第二次時,太子妃信中說梅花印現世,她先讓花灼查了兩個月,卻至今沒有消息,她覺得必須該告訴他了,連花家都查不出來的消息,不是小事兒,可見梅花印隱的深。殿下壓了信,想了許久,才回了句知道了。
如今,雲影不明白又發生了什麼事兒,竟然讓殿下這般失態。
他試探地喊了一聲,“殿下?”
雲遲收緊手掌,手中的信箋被他揉在一起,團成了一個團,他的臉色發白,嘴唇也微微泛白,聲音是一種壓製著的勉力冷靜,“北安城出現了瘟疫,是白皰,天不絕有藥方,但早些年他將藥方泄露過,如今少了一味盤龍參入藥解瘟疫之症。”
雲影一聽,臉也頓時白了,瘟疫古來便不是小事兒,尤其還是古籍有記載的厲害的白皰瘟疫。他抖了抖嘴角,急聲道,“殿下,立即調動東宮所有人,全力搜尋盤龍參運送到北地吧。”
雲遲攥緊手,“京中各大藥房,也怕是沒有盤龍參。”話落,他當即下令,“你先拿著我的手諭去禦藥房一趟,看看禦藥房裡有沒有盤龍參,不得驚動任何人。”
“是。”雲影知道事重,迫在眉睫,太子妃就是殿下的命根子,如今北安城有了瘟疫,而太子妃就在北地,如此危險,必須要快。他想著,轉眼就出了東宮。
雲遲又沉聲喊人,“雲意。”
“殿下。”雲意現身。
雲遲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遞給雲意,“你去春紅倌走一趟,找到鳳娘,讓她立馬派人查蘇子斬的所有產業下可有盤龍參?”
“是。”雲意見殿下神色蒼白,不敢多問,立即應是,接了令牌去了。
雲遲又喊來一人,吩咐,“將所有幕僚客卿都請來,就說本宮找他們商議通過殿試的考子們官職任免之事。”
有人應是,立即去了。
雲遲連下了三道命令下,坐在椅子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已是冬日,書房的地龍燒得溫暖,但卻溫暖不了雲遲,他覺得周身冷的很。這南楚江山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其心可誅,不惜毀了北地,拿百姓性命作伐,也要拖垮南楚江山,當真如花顏信中所說,豬狗不如。
他儘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卻無論如何也難以冷靜下來,片刻後,他喊,“小忠子。”
“殿下!”小忠子知道出了大事兒,白著臉出現在雲遲麵前。
雲遲對他吩咐,“備馬!”
小忠子向外看了一眼天色,立即問,“殿下,如今夜已深,您要去哪裡?”
雲遲抿唇道,“北地。”
小忠子嚇得身子一晃,搖頭,“殿下,您此時不能去北地啊。但不說北地如今正逢瘟疫,您離開後,京城怎麼辦?”
雲遲沉聲說,“你隻備馬就是,本宮自然在離開前會安排好,廢話什麼!”
小忠子快哭了,“殿下,您真不能去北地,您……”
雲遲冷冷地盯著小忠子,不再說話。
小忠子麵對雲遲的眼神說不下去了,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雲遲沉聲說,“本宮往日太縱著你了,如今本宮說什麼,你都要攔上一攔,你哪裡來的膽子?”
小忠子麵色一白,哆嗦著說,“殿下恕罪,奴才這……這就去備馬。”說完,他抖著身子爬起身,不敢看雲遲,一溜煙去了,生怕晚一步,太子殿下就生吞活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