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並無戰事,東魯那方也不曾動靜,竇容麾下有一將名為張懷,見陛下將至,竇容不知如何款待,便獻策“將軍,末將聽聞大王喜好美人,伐蘇護得了妲己正應此話,大王風塵仆仆,定然少了溫香軟玉,將軍何不挑選從汴良挑選美人過來伺候?”
汴良乃是遊魂關內一近縣,此地盛產美人,徹地夫人正是出生此地。
竇容大喜,道“正當如此,大王親征,吾等必不能少了款待,顯出小家子氣!”
於是命人挑選數十名美人。
當晚夜宴,酒肉豐盛,各將士並坐左右,殷守坐正上主位,皆是大口喝酒吃肉,又說諸多敬語喜話,捧說君王。
眾人皆喜樂參宴,不多時,隻聽一聲仙樂,琴瑟檀木聲咋起,一列美人往門口款款舞來。
但見霓裳輕豔,麵如桃花,腰肢細軟,嫩手纖纖,腳踝綁上七色鈴鐺,踮腳起舞,隻聽‘叮叮當當’一片銀鈴輕響,歌舞節拍無一錯漏,窗外風吹秀發,綾羅飄飄,眾人皆看得如癡如醉,大聲叫好。
紂王站於殷守身後,不見他麵容,見此狀況便開口提醒“阿守切莫沉迷於此,三軍征戰,少不了女子作陪犒勞,此歌舞並無過錯,不過你初次征戰,此事新鮮,恐你沉迷,孤提點你一二,如此女子不過如此罷了。”
殷守此時的想法隻有一個還是妲己跳得好看…
他微微皺眉,雖然知道跳個舞沒什麼,但長此以往,萬一有人在軍中狎妓,沉迷美色,恐怕有耽誤軍機之險。
他決定回去好好寫幾條定律,待歌舞完畢,他問竇容敵方那厲害戰將是何人,竇容隻搖頭羞愧,稱敵將不報姓名,隻喊打喊殺。
夜宴結束,竇容看不出帝王喜樂,見大王並不多看美色,以為大王不喜,便與張懷說“今夜我觀大王,並不貪戀美色,且身體直正,眉宇清明,吾已多年未見大王,今日一見隻覺得氣質突然清明,與往前相比雖想不出有何出入,隻覺得大王該是不喜歌舞美色,今日吾招來美人也不知大王是何看法。”
張懷“將軍曾隨大王征戰,可招過美人?”
竇容“此前也招美人犒勞三軍。”
張懷促狹笑道“想來此前美人不入聖心,大王看不上罷了。”
竇容驚訝“如此美人都入不了大王之眼,要何等美人才是?”
張懷又說“末將聞那宮中妲己,比之嫦娥瑤池仙女都不差,大王日日看這等美人,如此庸脂俗粉哪裡入得了大王之眼?”
竇容頹然道“這等美人哪裡來找?且此次大王親征是來製住東魯,吾等若是拚力奪功,爭取功勳,必然也能償此前遊魂關差點不保之罪,也不必妄下心機去尋美人。”
張懷“將軍,一事還一事,美人是美人,戰功是戰功,不可相提並論,若是美人與戰功雙雙奉上,大王定當歡喜更甚,將軍不必憂心,前幾日末將尋得一美人,保證將那妲己比下去!”
隻見張懷打開一房門,有一女子盈盈走來,竇容一看,大喜“此等美人,必然得大王青眼!”
隻見那女子一襲白衣飄飄,亭亭玉立,桃花眼含情脈脈,如秋水送波,舉手投足間滿身清貴,冰清玉潔,真當是仙女下凡!
那美人得令先去大王寢房,纖纖玉手將門一開,見房中空無一人,便仔細記住格局,又將紅蠟點亮,往鏡中一看,咧嘴一笑,便躺在床榻,靜心等待。
兩人各懷鬼胎共膳,一時間其樂融融。
膳畢,隻見宮娥鯀捐端上一盅湯奉於妲己“娘娘,該喝湯藥了。”
那湯藥熱氣滾滾,煙霧氤氳,宮娥細皮嫩肉,湯蠱未上桌,一時燙皮失手便打翻在地!
隻聽‘哐當’一聲,湯藥四濺,裡頭各種珍貴藥材、稀有獸肉皆翻滾落地,一時間肉香彌漫,湯水滾落,那鯀捐連忙俯伏叩首,瑟瑟發抖,大呼“奴婢該死!”
妲己養有一貓,名喚樁仙,此貓通體雪白,貓瞳一金一藍,舉止可,妲己不釋手。樁仙聞那藥肉香氣彌漫,垂涎不已,又恃娘娘大寵,便叼了地上一粒肉啃食,吧唧咀嚼,天真懵懂,全然不管耳畔事端。
氣氛滯緩,突聞一聲淒厲貓叫,隻見那樁仙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不過半響便氣絕身亡。
妲己悲痛欲絕,幾欲現出原形,厲聲大叫“樁仙!”
一把將那鮮血淋漓的白貓屍首摟進懷裡。
此貓不是尋常寵貓,乃是妲己遠方舅舅與一貓妖之子,恰逢妲己之舅死於獵戶之手,貓妖又自身難保,便托孤與妲己好生善養,樁仙乖巧懵懂,天真可,出生不過十餘年,還未修成人形,隻作貓態,妲己日日抱於懷中,好生教導,心生喜,視如己出。
不想今日徒然遭此大難,妲己心如刀絞,身似油煎,顯出厲恨之色,大哭“大王!此湯藥定然有誅心之毒!可憐我樁仙!”複又怒盯那宮娥“賤婢!膽敢毒害本宮!”
那宮娥瑟瑟發抖,俯伏磕頭於地,不見麵色,隻聽她惶恐顫抖“娘娘!奴婢忠心耿耿!此藥為黃妃相送,奴婢隻放水燒火,不敢妄自加料!今日出了這等事,奴婢萬死莫辭!但那仇敵在外,必然拍手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