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光盯著她們看了半晌,末了歎氣:“算了,你
們也辛苦了一晚上,下去休息吧。”
二人謝恩後趕緊離開了。
蕭扶光臥在床榻間,陽光隔著窗欞透在她身上,斑駁花影邊緣模糊,如昨夜短暫絢麗又難以觸及的夢境。
有毒菌子食用後,外人看來神誌不清,隻有自己方知其中奇幻。她分明看到司馬廷玉,看到他在前方躊躇不行,她伸手去撫他的肩,他回頭朝她一笑,握緊了她的手。她貼在他耳邊說,平昌送了一位厲害的先生做賀禮,他怒目而視,張口便說:“你不要同公主學壞了”。她問:“倘若我學壞了呢?”。他靜靜看了她片刻,隨後俯身吻住了她的嘴角。
她還記得他說:“阿扶,等我。”
這樣美的一場夢,最後卻隻是一場夢。
她不甘心,她也恨,為何她的廷玉沒有回來。
蕭扶光窩進床榻中,強迫自己入眠,企圖能再一次做與昨夜一樣的夢。
然而到了夜晚醒來後,依然是一片空。
碧圓見她醒了,吩咐重新做晚膳。
“雲小姐白日裡醒得早,喝了藥已經好利索,如今睡下了。沈姑娘忙活了一晚,今天休息得早。”清清道,“司馬公子昨夜也未怎麼休息,白天又去作牌匾,這會兒應早歇下了。”清清唯恐漏了哪個,一股腦兒交代了。
蕭扶光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表態。
病後膳食清淡,清粥小菜,食之無味。蕭扶光胃口不大,用了點兒填了填肚子,便去泡泉。
莊子裡有幾處熱
泉,這是蕭扶光常來的目的所在。
她褪去衣裳泡了會兒,隻是病後身子乏累,不一會兒後便昏昏欲睡。
迷瞪了不知多久,她拖著沉重的身子上了岸,換好了袍子後,坐在風口處吹風。
夏夜晴好無蚊微風,正是最好的時候。
一聲“啪嗒”聲響,似乎樓後的枝丫被折斷。
蕭扶光以為是山中蛇蟲出沒,握緊了匕首,大聲喝道:“什麼東西?!”
昏暗的樓梯口有簌簌聲傳來,竟漸漸走出來一個人影。
蕭扶光看到後,將匕首慢慢放了回去。
“是你。”
“是小人。”司馬煉拱手一拜,“小人掛念郡主鳳體,一早便在此處候著。見郡主無恙,本想就此離去,不想卻被郡主發現了。”
蕭扶光審視他片刻,道:“想見我直接求見便是,不必拐彎抹角,我還當是山中蟲獸來襲,險些就要喊人來拿你命了。”
司馬煉依然垂首:“小人擔心求見郡主,郡主不肯相見。”
蕭扶光默了片刻,“我的確不會見你。”
“是因為秦仙媛嗎?”司馬煉抬起頭,“那日她逼迫郡主發誓,我後來才知曉,我…”
“你不必再提及此事了。”蕭扶光想想就覺得憋屈,呼出一口濁氣道,“我已向閣老大人去過信,他回信說你母親同廷玉母親是堂姐妹,既然解釋清楚了緣由,我也信你不是廷玉。當初是我認錯,所以糾纏許久,既然解除了誤會,日後自不會再認錯人。你大
可放心,我雖不打算再見你,卻感激你出手相救。閣老大人說要照應,日後不敢說使你平步青雲,不過衣食無憂定不在話下了。”
“如此,小人謝過郡主了。”司馬煉平和的眼神中卻燃起一簇火焰,“郡主曾發誓不再糾纏小人,可小人卻沒有發過這種毒誓,這是否代表,我可以主動同郡主來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