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視線最後落在了魔將的麵具上,是與不是,挑開看看就知道了。
言楓眠欺身靠近,快出了殘影,手中的天罰劍如颯遝流星,虛晃而過,劍尖直挑魔將麵上的麵具。
麵具挑飛,露出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是墨厭,可又不是。
少年的麵容,一半精致熟悉,一半卻布滿了複雜繁瑣的紅色紋路,猙獰恐怖,加之那雙紅色嗜血的雙眸,
天罰劍收回,在少年的麵上留下一道細長卻極重的血痕。
少年與言楓眠對視著,那一瞬間誰也不知道對方心中在想什麼。
言楓眠率先動了。
並未因為認出自己的弟子,就下手變得仁慈。
反而,手中的招式卻越發狠辣,像是不把墨厭弄死,誓不罷休。
天罰劍刺穿墨厭胸膛之際,言楓眠握劍的手用力到了發白。
他頭腦很清晰,所以才要更好的把控力度,做到必須傷到墨厭,可又不能完全傷到墨厭。
就在他想要伸手去抓住少年肩膀之際。
墨厭的身上卻猛然爆發出強烈的能量,化作一團黑霧散去。
言楓眠深呼吸了兩下,試圖去平複自己內心的情緒,可握著天罰劍的手卻收的越發的緊了。
墨厭……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
千裡外的一處亂葬崗內,黑氣成團。
一口鮮血猛然的噴出。
少年的手蒼白勁瘦,撐著斑駁的樹乾,腳下是或腐爛或還新鮮的屍骨,陣陣秋雨飄落而下,打濕了他的頭發。
麵上紅色的紋路越發鮮豔刺目。
“彆掙紮了……”
他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試圖壓製體內那個很能鬨騰的靈魂。
手因為用力收緊,早已被樹乾劃破,紅色的血順著樹乾混合著雨水流下,與躺在地上的屍體混為一體。
體內的那抹靈魂重新折騰起來,讓他也不好受。
他盤腿坐起來,雙眸緊閉,以往總是含著一抹不羈淺笑的唇,抿得極緊。
雨下的更緊了些,亂葬崗內陰冷得嚇人。
可這全都成了最有利於他壓製另一個靈魂的有力因素。
……
為首的魔將消失。
又有言楓眠這樣的飛升期修士坐鎮,加之那些修士皆已服下解藥,欒安城內的魔族潰不成軍,死的死,逃的逃。
“小臧,麻煩你安置一下欒安城內眾人。”
“好。”臧雲織立刻應下來。
言楓眠回頭看向了自己的幾個弟子,目光停留在了嚴辭和祁佑青身上,轉身說道:
“嚴辭、祁佑青,你們兩人隨我來。”
兩人對視一眼,嚴辭將手中的糖塞給身旁的小家夥,傳音入密囑咐道:“照顧好你二師兄。”
北晚接過糖,卻有些茫然的看著嚴辭離開的身影。
不是,給她糖就給她糖唄。
為什麼忽然說,要她照顧二師兄?
這又是什麼原因?
孩子不理解,隻能是一手抱劍,一手捧著糖,茫然的看向旁側沉默的二師兄。
廖謹察覺到師妹自下而上仰視的目光,越發有些不自在。
臧雲織回頭就見到了蒼炎宗剩下來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這兩個……
怎麼說呢。
就是都有點難搞,一個年齡小,除了乾架修煉,有時候常常茫然。
另一個雖然年齡擺在那裡,但話不多,麵上冷酷無情,多少有些嚇人。
“那個,小白撿!來一下!”
臧雲織隻能是招手叫來幫手。
正在不遠處幫忙的白簡之快步跑來。
少年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雖說身高已然不低了,可一眼看去,還是少年模樣,聲音也滿是元氣,眼眸亮晶晶的像極了村口的小奶狗:“雲織姐,你叫我啊!”
他嘴甜,人也機靈,雖說在長輩尊者等人的麵前安分乖巧。
可在蒼炎宗幾人中,混的也不錯。
尤其是對於臧雲織,他很聰明的,稱呼其為雲織姐,倒是讓臧雲織頗為滿意。
對他比對蒼炎宗其他幾人都要友好。
當然,小北晚自然是沒有人能比的。
“我帶著小北晚,你和廖謹師兄搭一下啊!”
臧雲織留下這句話,就牽著北晚的手走了。
小家夥猶豫一下:“大師兄說,讓我照顧二師兄的。”
那她是不是應該留下來,照顧二師兄啊。
臧雲織彎腰點了點她的額頭:“放心吧,小白撿也可以照顧好你二師兄的。”
相比於北晚,可以熟練解決人際關係的白簡之,會更適合與廖謹搭配合作。
“不信,一會兒姐姐帶你再來看看。”
“相信姐姐,嗯?”
臧雲織都這般說了,北晚再回頭看了一眼二師兄。
對於她的離開,二師兄隻是點點頭。
“廖師兄,我們去這邊幫忙吧!”
白簡之雖然是知道廖謹其實內心不似外表這般肅殺無情,但心中更多的還是尊敬。
人少的角落中,言楓眠揮手設下了一道結界。
“方才,與我交手的那名渡劫中期的魔將。”
轉身看向了跟隨他而來的兩個弟子,垂眸思索了一下,聲音低沉,帶著複雜不易察覺的情緒:
“是墨厭。”
這個名字一出現,立刻讓嚴辭和祁佑青的麵色微變。
“怎麼會是……墨厭?”
嚴辭想不明白,不可能是墨厭的啊!
那小子雖說乖戾,一副混不吝,總是想要毀天滅地,和除魔匡扶正義的清琊宗唱反調。
除了去揍清琊宗的弟子,對待平常百姓和修士,卻是嘴硬心軟。
可臧雲織給的消息卻是,這占據欒安城的魔將,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手下的魔族更是猖狂。
這根本不是墨厭能做出來的事情。
更何況,墨厭這才離開宗門多久,三個多月。
實力怎麼能到渡劫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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