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藍玉提著李景隆,徐子卿提著朱雄英,帶著兩萬大軍直撲遼東。
在軍隊前行的馬車上,朱雄英悠然轉醒,隻覺得頭痛欲裂,他翻來覆去的轉了一圈,這才緩緩回過神來。
不對啊,自己不是在武英殿喝酒嗎?這是哪裡?
突然朱雄英覺得腳下有些柔軟,低頭看去,隻見李景隆還在呼呼大睡。
什麼情況??
這時,藍玉掀開車簾,走了進來,笑眯眯的道“外甥孫兒,睡醒啦?”
朱雄英一臉茫然的道“舅姥爺,這是怎麼了?我喝斷片了?”
藍玉好奇的問道“斷片是什麼意思?”
朱雄英一個機靈坐了起來,解釋道“就是喝的沒有了意識,做出一些奇怪的舉動。”
藍玉認真想了一下,不確定的道“嗯……你拉著皇上和太子要拜把子算嗎?要不是徐先生和馬皇後看著,這會兒你應該管皇上叫大哥了。”
朱雄英痛苦的捂著臉,昨天晚上氣氛到了,一時多喝了幾杯,竟沒想到出了如此大醜。
“舅姥爺,你怎麼沒攔著點?”
藍玉用腳踢了踢還沒醒的李景隆,無奈的道“我得攔著這個貨,我不攔著他,他差點和徐輝祖那小子親到一起去。”
朱雄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頓時一陣惡寒,打了個寒顫。
“舅姥爺,我們現在到哪裡了?”
藍玉微微笑道“剛出了京城的地界,還沒出直隸呢。”
現在大明的境內,水泥路已經普及,漠北的物資豐厚,所以兩萬禁軍不帶輜重,急行軍的話,七天就能到北平,九天就能到遼東。
就算帶輜重的話,也就是多加兩天的時間。
朱雄英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開口道“舅姥爺,路過北平的時候,去看看四叔吧,他已經被軟禁三年了。”
藍玉也沒有拒絕,之前他防備著燕王,是因為燕王會對吳王造成威脅,但是如今,吳王與太子的地位穩如泰山。
他也沒有理由繼續做個惡人,歎了口氣道“去見見也好,他曾經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可惜了。”
是啊,人都會犯錯,可是有的錯承受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伴隨著幾波人陸陸續續的從南京城離開,朱元璋站在京城的城牆上眺望,見到街道上絡繹不絕的行人腳步匆匆的為生活忙碌,不由得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突然之間,一陣微風吹過,朱元璋感覺到了一絲涼意,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一旁伺候的樸半城,見狀馬上給皇上批了件衣裳。
見到老人鬢角的白發,樸半城也有些心酸,皇爺今年也已經六十三歲了。
連這座城都因為老人的遲暮染上了一絲涼意。
北平城外,燕王世子朱高熾攜北平的文武百官正在城外苦苦的等待著東征大軍的到來。
出乎意料的是,朱高煦也跟在他大哥的身後,雖然表情還是很倨傲,但是總體來說還算乖巧。
朱雄英策馬在前,英姿勃發,身後跟著英武的李景隆,與目空一切的藍玉。
後麵也是浩浩蕩蕩的兩萬白甲禁軍。
朱高熾露出一絲真摯的微笑,迎了上去,熱情的打著招呼“殿下,藍帥,曹國公,遠路而來辛苦了,快隨我回府,爹和娘已經準備好的飯菜,正在王府內等著諸位。”
朱雄英拉過朱高熾,嘖嘖稱奇道“你彆說,高熾,你現在比前幾年還真瘦了不少。”
李景隆也壞笑著附和道“哈哈哈哈,你看你現在,肚子沒了一大圈,你這是失戀了?”
朱高熾尷尬的撓了撓頭,沒有說話,倒是朱高煦伸出了腦袋,搶著道“哪有,是娘天天拿著棍子,逼著大哥每天忙完公務後,也要抽出時間鍛煉身體,這才好了起來。”
朱雄英的目光掃過朱高煦,淡淡的笑道“你也可以啊,比之前懂事多了,我在京城都聽說了,你經常幫你大哥訓練靖安軍,可以啊,如今四叔不在外領兵了,你小子有沒有想過從軍啊?”
聽到從軍兩個字,朱高煦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但是很快又垂下了頭,低聲道“我不能從軍,如今父皇在王府內鬱鬱寡歡,母妃要打點王府的上上下下,還要照顧弟弟,如果我去從軍了,家裡更會空落落的。”
聽著朱高煦的呢喃,朱雄英是真的對這個莽夫另眼相看。
誇讚道“高煦,你是真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