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淼大致描述完新學的規劃後,解縉在一旁補充道“殿下,在完成小學,中學,大學三個階段的學習後,還需要在國子監學習兩年,才能外出派放做官,整個學習過程長達九年,確保每一個走向仕途的人完全合格後,才能順利拿到功名,如果沒有達到要求,需要留級,繼續學習。”
這樣的規劃很符合朱雄英的預期,他滿意的看向學政司的官員,鼓勵道“這段時間你們也辛苦了,承受了這麼大的壓力,目前國子監的學生全部都要外派到各地的學校擔任教習,校長等主要職務,還是要辛苦你們。”
學政司的官員都是出自國子監,對吳王是盲目的崇拜,在受到自己偶像的讚揚後,都表現的激動不已。
方孝儒則有些為難的問道“殿下,現在的很多學子身上都有功名,如果讓他們從小學開始學習的話,是不是有些不太公平。”
朱雄英歎了口氣,他也知道這樣對有些人來說不太公平,但這是革新必須經曆的階段,所以他隻能選擇委屈這一部分人,換取更多人以後的公平。
“所有學子,功名可以保留,但是必須從小學階段開始學習,沒的商量。”
吳王的一句話,徹底定了這些有功名在身的學子也要重新開始準備考試的命運。
時代的一粒灰,落在普通人的身上就是一座山,這句話在任何時代都是一樣的。
在錦衣衛的詔獄內,趙謙與陳懷瑾被關進一座牢房內,其餘的牢房也住滿了這段時間收受鄉紳的銀兩,惡意阻撓新學推行的學子。
見到陳懷瑾並沒有受到苛待,趙謙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陳老大人,您沒事就好。”
陳懷瑾見到趙謙進來並沒有覺得意外,吳王不是嗜殺之人,否則自己也不會留下一條性命了。
自己如今被關在詔獄之中,對外麵的情況很不了解,所以見到趙謙進來,忙問道“趙老弟,外麵的情況如何?”
趙謙歎了口氣,將他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還感慨道“陳老大人,吳王雄才大略,各項新政無一不被證明是利國利民的良策,所以我在想,會不會這新學與我們所想的也有些區彆?並非是所謂的歪理邪說?”
聽了趙謙的話,陳懷瑾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桌子上的新學講義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翻開講義和教材,仔細的翻看起來。
這一看不要緊,兩個人的目光,再也沒能從上麵移開,臉上的表情從好奇,到探究,最後已經完全變成了震撼。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默契的放下手中的書本,久久沉默不語。
陳懷瑾的臉色很複雜,緩緩開口道“趙謙啊,看來是你我迂腐了,這新學教授的天地自然運行的自然規律,闡述了生命的哲理,這才是我大明每一位讀書人必讀的書籍啊。”
趙謙此刻完全沉浸在了剛才翻看的教材中,裡麵講述的術數篇讓他欲罷不能,原來數字的計算可以如此簡單,一篇簡單的表格,就能將一個縣城的稅收統計的如此清晰準確,簡直難以想象。
“陳老大人,聽說這新學的創始人,是吳王殿下,那個時候他還不到十歲?”
陳懷瑾苦笑一聲“是隻有八歲,一個八歲的孩童,是怎麼做到的呢?怪不得國子監的學子都將吳王奉若神明,劉三吾等人也唯吳王馬首是瞻,我大明的皇室之中竟然出了一個聖人。”
趙謙也感慨道“是啊,有吳王在,我大明必將中興啊。”
陳懷瑾的臉色突然變得急切起來,有些焦急的道“趙謙,現在是新學推行的重要時期,你我不能在此蹉跎歲月,我們要出去,你我門下門生眾多,我們能為新學的推行,儘一份力。”
趙謙也反應了過來,對著監牢外麵喊道“來人,快來人,我們要見吳王殿下。”
這時,蔣瓛的身影從陰影處出現,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兩位大人這是想明白了?”
見到這位傳說中的錦衣衛指揮使,兩位大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強壯鎮定的道“蔣指揮使,麻煩您向吳王稟報一聲,我二人已經知道錯了,還請放我們出去,讓我們這戴罪之身為大明做些貢獻。”
蔣瓛直接拍了拍手,兩名身後的錦衣衛直接將牢門打開。
“吳王有過交代,隻要兩位大人翻開新學的講義,就可以自由出入,您二位可以自行離開了。”
陳懷瑾與趙謙兩人眼中的敬佩之色更濃,但是現在他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腳步匆匆的離開了詔獄。
詔獄的門口,圍繞了大量兩人的門生,他們不敢闖進詔獄救人,就隻能在附近徘徊。
蔣瓛知道吳王沒有怪罪這兩人的意思,所以對這種行為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在陳懷瑾與趙謙從詔獄出來後,門生們第一時間圍了上來。
“老師,您怎麼樣?在裡麵有沒有受苦?”
“老師放心,我們已經聯絡了所有在京的學子,我們共同上書,為老師鳴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