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脫古思帖木兒這個屢戰屢敗的敗軍之將還敢說話,脫脫不花忍不住出言嘲諷道“你怕不是被明軍嚇破了膽子吧?我很好奇,你們兀良哈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不是你這個首領一直畏首畏尾的緣故?”
聽到脫脫不花的嘲諷,脫古思帖木兒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類似的嘲諷這幾年他不知道已經聽過了多少,現在早就已經麻木,隻是冷冷的道“怎麼,脫脫不花,你提議的撤兵就沒有害怕明軍的心理了?向摩倫靠攏,是不是有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脫脫不花的臉色巨變,忍不住站起身,怒聲喝道“你個老匹夫,老夫一心為了黃金家族的榮耀,豈容你在此汙蔑?今天我就宰你這老匹夫。”
麵對脫脫不花的威脅,脫古思帖木兒依然不為所動,淡淡的坐在原地。
但是作為首領的哈喇章卻再也忍不住了,重重的拍了幾下桌子,語氣嚴厲的道“乾什麼,我還在這呢,有這麼多精力不如想一想如何擊退明軍,對自己亮刀劍很光榮嗎?都退下。”
哈喇章的威嚴還是很高的,見到他發火,各部落的首領都紛紛退去。
隻有脫脫不花的臉色依然很難看,瞪了脫古思帖木兒一眼後,拂袖離去。
在所有人離去後,帳內就隻剩下了哈喇章和脫古思帖木兒兩人。
其實哈喇章很清楚,對自己地位能造成威脅的隻有脫脫不花,脫古思帖木兒隻有依托自己才能生存,所以他更願意相信脫古思帖木兒。
“你覺得目前我們應該怎麼做?”
脫古思帖木兒故作沉吟的道“太師,現在我們在這裡硬扛著恐怕不是辦法,直接撤走又沒辦法和陛下交代,不如棄車保帥,自己割下自己的一塊肉,隨後向東撤離,東戈壁可是有也先的二十萬大軍,隻要撤到了東戈壁,咱們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哈喇章皺著眉頭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讓脫脫不花的部下去送死,咱們裝作元氣大傷的樣子,陛下也不好追責?”
脫古思帖木兒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陰惻惻的笑道“如此不止能為您掃除內部的威脅,還能保留實力,陛下又沒辦法怪罪,一旦陛下在這次作戰中失利,想必會威望大跌,屆時各部落一定會蠢蠢欲動,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
聽著脫古思帖木兒描繪的宏偉藍圖,哈喇章的眼睛都綻放出了光芒,絲毫沒有注意到帳篷外麵有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閃而逝。
很快,兩人的密謀就傳入了脫脫不花的耳中。
脫脫不花麵色難看,看向周圍早就已經被他聚集起來的各部落首領,痛心疾首的問道“諸位首領,這樣卑鄙無恥,出賣兄弟的小人,還有資格統領黃金家族嗎?”
各部落的首領都陷入了沉默,他們也沒想到大敵當前,哈喇章還會選擇內鬥,更無恥的想要出賣自己的兄弟部落。
一名首領有些無奈的道“就算我們不滿又如何?哈喇章手中有五萬大軍,我們所有部落加在一起也不過就四萬人,戰力還沒有他強,我們如何能夠反抗他的命令?”
脫脫不花恥笑道“五萬大軍?那是忠於黃金家族的,不是忠於他哈喇章的,如果他們知道前元帝是哈喇章親手殺死的,他們還會忠於他嗎?”
聞言在場的諸位都大驚,雖然前段時間這個謠言傳的沸沸揚揚,但是沒有人敢拿在明麵上說,因為當時所有在場的人都死了,隻剩下哈喇章一個人,沒有人證和物證,根本就沒法指認他的罪行。
一些忠於黃金家族的首領再也坐不住了,急聲問道“脫脫不花,你說的可是事實?可有什麼證據?”
脫脫不花冷笑一聲,語氣平緩的道“證據自然是有,來人,把人帶上來。”
很快,一名高大魁梧的漢子就走了進來。
在場所有人都麵麵相覷,顯然沒有人認識眼前之人。
那漢子見到眾位首領眼中的迷茫之色,眼底略有一絲輕蔑,聲若洪鐘的自我介紹道“諸位首領好,本將乃是大明護國公藍玉的帳下指揮使,名為毛忠。”
什麼?明人?諸位首領頓時麵露警惕的盯著眼前之人。
更有膽大之人當場質問道“脫脫不花,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要勾結明人嗎?”
脫脫不花搖了搖頭,冷聲問道“元帝死的時候身邊隻有哈喇章和明人,如果真是哈喇章殺了元帝,他會承認嗎?不問明人如何知道當時的真相?”
明人與草原人的仇恨足足交織了數十年,根本就沒有化解的可能,所以有人怒吼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明人會和我們說實話嗎?”
毛忠輕蔑的一笑,用極度鄙視的目光掃過眾人,冷聲道“不和你們說實話?就你們現在的狀態還能在我大明的兵鋒之下堅持多久?用不了七天,你們自己就會崩潰,到時我大明虎賁神兵天降,你們擋得住嗎?現在的你們還有什麼值得我們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