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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失敗的婚姻)(1 / 1)

貧窮與落後!

在幸運村,人們從來都不缺乏對看熱鬨的好奇心。喜歡幾個人圍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講訴自己每天看到的新鮮事。

誰家的婆媳吵了架,一家三個人打媳婦一個人,媳婦跑回娘家去了。誰家的菜被偷了,誰家新買了三輪車,誰家的女兒帶男朋友回家,誰家媳婦的品行怎麼樣?誰家的老頭子跑了?

那時農村的生活非常單調,也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一些婦女和婆婆們都喜歡在商店門口的長板凳上。一邊磕著瓜子,一邊說幾句閒話。

但是,三娘娘家的是非從來都沒有人在背後談資,她家的熱點話題好像是從來都沒發生過似的,直接被人們忽略了。

如果硬是要在幸福村裡選出一個大戶人家,那就是三娘娘家了。

讓人疑惑的是為什麼不是村子裡開商店的圓圓家最富有,亦或是在大隊裡當隊長的五娘娘家的生活水平最高呢?

在每家每戶還是棕色的磚瓦房時,三娘娘就率先請了工匠蓋起了三乾兩層的樓房。

一幢血紅色的瓷磚氣派奢華的樓房在一排排雨水漏濕的水印的房屋中間格外引人注目。與樓房相搭配的三娘娘家門口的石頭路上已經鋪滿了玫紅色的瓷磚。

如果說在城市裡擁有一套房,和三大件自行車,縫紉機,彩電是令人羨慕不已的事。對於村子裡的人來說,蓋樓房,鋪水泥,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因為他們的追求是怎麼讓一大家子人吃飽飯。

除了三娘娘家是一個閨女,一個兒子,其他家大都是三個年長的女兒,一個比大女兒小六七歲的兒子。或者是兩個兒子兩個閨女。

在這座貧窮的村落裡,有一個奇怪的現象。許多家庭裡越是貧窮就越要生兒子,生不出兒子不罷休。即使是冒著大隊委罰款上門要債的風險也要生兒子。一個窮的吃不起飯的家庭,連米都買不起,家裡上有幾位老祖宗要贍養,下有好幾張小嘴等著吃飯,嬰兒的出身讓本就一貧如洗的家庭雪上加霜。

在幸運村傳統的觀念裡,自己為自己家裡留下一個帶有家族姓氏的血脈是他們一生為之奮鬥的事。他們的一生不過是種棉花,種玉米,在家裡的菜園子裡種植著令後人豔羨的有機蔬菜。生兒子,蓋樓房準備聘禮娶媳婦,添孫子,到老了還要為孫子的將來打算。

一切就像規劃好的一樣,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在重複著辛苦,勞累的一生。幸運村的每個家庭裡雖然也有重男輕女的觀念,但女兒卻不想其他村子那般不當人看。

出生在幸運村裡的女兒一般都會與兒子擁有同樣的讀書的機會,仁慈的父母也不會剝奪女兒土地的繼承權,但是房子一般都沒女兒的繼承權。土地是由國家按照每家每戶的人口平均分配的。梨花這一代的女兒家很幸運的分配到兩畝地,陳婆婆家的兒子卻因出生太晚沒分到土地。

在幸運村裡女兒是有土地繼承權的,沒有家裡其他財產繼承權。這是一個默認的潛規則,包括女兒家也是這麼認為的。如果運氣好投身在豐衣足食的家庭裡,母親會在她出嫁的時候置辦除棉絮,四件套等以外豐厚的嫁妝。

三娘娘家是所有嬸娘家最先蓋樓房,買電視機娶媳婦的。就連女兒出嫁都有自行車作陪嫁。

每次王梅回娘家,三娘娘都會用幾大帶麻布袋裝滿豐厚的糧食和蔬菜。自從三娘娘家買了大貨車後,三娘娘家都會拖一車子西蘭花,紅薯,玉米,大米,高粱,家裡種的紅菜苔,大白菜,蘿卜,蓮藕,萵苣等農作物送到王梅婆家。有時一車子裝不下,王梅的弟弟王淩都會在自家和王梅婆往返好幾次。

王梅可以說是整個幸福村最幸運的閨女,但她卻有一段失敗的婚姻。

沒有人知道王梅是怎麼認識劉誌東的。在幸運村人的印象中劉誌東是在春花,梨花,迎花,大燕幾個表姐妹中女婿的條件最好的。劉誌東家裡在離幸福村幾十裡路的百花街有一套房,

家裡隻有一個姐姐,沒有其他兄弟,自身英俊瀟灑,相貌不凡。

周圍的嬸娘都說王梅嫁了個好人家,要搬到街上去過後日子了。四娘娘經常在三娘娘家串門,每次路過三娘娘家隔壁的陳婆婆家,在大門口大聲喊道“哎呀,這幾個姐妹中,還是王梅最厲害,都去百花街上享福去了,都是城裡人了。”

陳婆婆家不如三娘娘家熱鬨,安靜冷清的氛圍與每天都有四娘娘,五娘娘在三娘娘家走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說四娘娘是一顆沒有自主意識的牆頭草,哪裡風吹哪裡倒,三娘娘就是那控製算計人心的主導。

嫁到街上的王梅並不像幾個嬸娘想象的那般過著豐衣足食的生活,她每天都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王梅不用像春花幾個姐妹因為貧困吵架,但她每天都會都會被這個除了外表一無是處,隻會通過打女人發泄怨氣的男人折磨。王梅每次回到娘家都會負一身的傷。

三娘娘看見王梅的臉上的傷心疼的問道“怎麼回事?是誰打的?是你婆婆還是王誌東?”

王梅沒有回答三娘娘的話,隻是不停的流淚,不說話。

三娘娘看著王梅這幅軟弱的樣子,恨鐵不成鋼道“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女兒?這麼沒用,被打了也不會打回去?”

三娘娘又繼續說“你給我打回去?打不贏再叫娘家人去幫忙。”

三娘娘又勸道“如果你在婆家待不下去了,也可以離婚回娘家,娘家也不是養不起你!”

王梅低著頭,看了看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沒有吭聲,她不知道如果自己離婚後從街上搬回幸運村,會不會村子裡的人嘲笑。也不願在這個從未發生過離婚案件的小鄉村裡開首個先河。而且自己也懷孕了,不願讓自己的孩子沒了父親。

三娘娘害怕女兒會在婆家被欺負,就打電話要自己在外拖貨的兒子王淩回了家,叫上在地裡勞作的老頭子,一家人氣勢洶洶的來了王梅婆家。

三娘娘說“我今天看見她臉上的紅印子,問她怎麼回事,她死都不作聲,就帶她去醫院檢查才發現身上都是被鞭打的痕跡。我就想問問親家母我家梅梅還懷著孕呢,沒準懷的是你老劉家的孫子,就算犯再大的錯,你怎麼下的去手?”

王梅得婆婆自知理虧,拉著王梅的手道“親家母,自從王梅懷孕後,我們家都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沒有一點虧待她,你剛才說王梅被打的事,我都嚇了一跳,他們夫妻和我們不住在一個屋裡,我也不是很清楚怎麼回事?”

“你看這樣好吧,等誌東回來後,我們問問他。”王梅婆婆補充道。

王誌東回到家後,麵對丈母娘的質問,解釋道“我喝多了酒,發了酒瘋,委屈了梅梅。”

三娘娘精明的眸子盯著劉誌東看了幾秒,道“我帶著梅梅去醫院裡檢查,醫生說梅梅受到驚嚇,心中鬱結難開,動了胎氣,要好好靜養,我準備接她回娘家住幾天。”

王梅的婆婆一聽皺了皺眉頭,說“梅梅都快要生了,住娘家不太方便,而且沒有哪一個姑娘出了嫁還回娘家生產的,彆人看見肯定要說閒話的。”

王梅婆婆給自己的兒子使了下眼色,劉誌東心領會神,對著三娘賠罪道“都是我的錯,讓麗麗好好的姑娘家,嫁到這裡來受了苦,以後我一定發憤圖強,改過自新,不讓麗麗娘倆受半點委屈。”

三娘娘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客廳裡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氛圍,麗麗一家人和王婆婆家成對峙,隨時準備展開一場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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