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島上不知歲月,島中鐫刻了無數陣法,根本沒有四季,但蘭溪不同,他喜歡四季分明的感覺,所以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淵止山上就出現了春夏秋冬。
此時正是冬季,皚皚的白雪紛紛揚揚落下,均勻的鋪撒在道路、台階、屋簷上的每一個角落,最後疊成白茫茫的一片。
如今蘭溪住的地方可大不相同,寬大的大殿鋪滿了柔軟無比的輕靈獸毛製成的毛毯,毛毯之下,滿刻層層法陣,保證了殿內永遠保持乾淨和恒溫。
除了地毯之外,殿內還增加了不少樣式獨特的家具,十幾排寬大的櫃子置於牆角,裡麵全是絕煙樓製作的上好法衣。
在往前,隔著一條長長的屏風,則是蘭溪設計的待客區,幾把椅子和桌子規規矩矩擺放著,一看就沒怎麼用過,但有和沒有,差彆還是很大。
最後一部分,就是蘭溪的超大雲床了,白生生的一大朵,又彈又軟,無比貼合背部線條,而且非常大,足夠讓他把喜歡的東西全都藏在裡麵。
呼嘯的寒風吹進了大殿之內,然後被法陣阻擋,又變成了溫和的氣體。
蘭溪睡的迷迷糊糊,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從床上伸頭往外一看——下雪了!
銀裝素裹,大雪壓枝低!
他興奮極了,唰的一下溜下床,赤著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眼見就要衝出門口,卻被一隻手給攔著下來。
極淩月來的極快,這很正常,畢竟他從不需要睡覺,再加上神識常開,隻要他想,這島上的事情沒有什麼瞞得了他。
就比如現在,蘭溪赤著腳就想往雪地裡衝,完全不顧自己才煉體三層,還沒到寒暑不侵的地步。
這時候,男人就像最古板的師尊,單手托著對方,不顧少年的掙紮,徑直把他放回了雲床之上。
蘭溪氣喘籲籲“師尊,你乾嘛呀,我想去玩雪,好久沒見過這麼大雪了。”
說著,又想試著坐起來。
“玩雪,”極淩月臉上含笑,隻用一根手指就製止了對方的行動,“溪兒難道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才沒有,”蘭溪掙紮半天,發現毫無用處,自己上半身紋絲不動的,隻能歎了口氣,握住了對方的手,委委屈屈的說“今天是我十七歲生辰,師尊欺負我。”
嗬。
極淩月睨他一眼,少年穿著輕薄的睡衫,材質本就無比柔滑,此時係帶解散,露出纖長的脖子,以及白色的一片。
他伸出手替對方攏了攏領口,故意道“你要是想玩雪,那生辰禮物我就給小寶了。”
“不行!”蘭溪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趕緊爬起來討好道“我錯了師尊,我不該不穿鞋子就去外麵。”
“嗯,還有呢?”
“還有”他實在想不出來,隻好愁眉苦臉的看著男人。
罷了,極淩月將他拉起,道“衣衫不整,就想去玩雪,若是因此受寒。”
原來是這樣,師尊在擔心我。
蘭溪笑嘻嘻的,半跪在雲床上抱著對方的腰,一邊撒嬌“我錯啦我錯啦,以後不會了。”
“師尊,我的禮物呢,快給我好不好。”
見識過他撒嬌討好的本領,極淩月待他將衣服穿好,才撕裂了虛空,帶著人來到了一處地方。
這裡是無垠之地,天空蔚藍的仿佛沒有邊際,在他們身邊,是無數粉色的小花,毛絨絨的一小朵,卻挨挨擠擠鋪滿了整個地麵。
這裡美得像是幻境,無論往前往後還是左右,皆是一片粉色,乾淨、透明,讓人心馳神往。
蘭溪看呆了,好半天才說“這就是送給我的禮物嗎?”
一片粉色的花海?
“還沒到,”極淩月牽著他往一處走去,那裡有一點顏色格格不入,尤其是在粉色的花中,實在太過於明顯了。
那是一棵隻有兩片葉子的幼苗,明明沒有風,卻顫巍巍的動著。
好一個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