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這天，家裡人一起送了程霈董浩然參加殿試，程雅便趕著馬車帶著趙悅去城門口赴蕭芳菲的約。
剛到城門口便看到一身大紅色騎裝的蕭芳菲坐在馬上，看到程雅趙悅到來，利落的下馬，是個弓馬嫻熟的。
蕭芳菲身邊跟了兩個女侍衛，眼神銳利，身形矯健，看著功夫都很不錯。
依著禮數，該是程雅和趙悅給蕭芳菲行禮，但顯然蕭芳菲也是個不拘小節的，她衝著剛下車的程雅一抱拳道:“程姑娘，趙姑娘！”
蕭芳菲抱拳行禮，程雅也以同禮還之，趙悅略有些拘謹，安靜的行了女子墩身禮，蕭芳菲趕緊扶起她道:“趙妹妹不必多禮，大家一起出來玩就不要在意禮數，隻管玩的開心最重要，要不你喊我蕭姐姐或者芳菲姐姐都行。”
趙悅本就活潑，見蕭芳菲大方爽利，便也不客氣了，笑的甜美的喊著:“蕭姐姐好！”
蕭芳菲看趙悅的眼神有些探究，她也查過程霈了，活動範圍實在有限，認識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這位寄居的表姑娘據說是跟他們一起逃荒的，那個心儀之人會是她嗎？
程雅看著蕭芳菲臉上微妙的變換，猜到她必是胡思亂想了，便打斷道:“請問縣主，我們今天去哪裡打獵？”
蕭芳菲從思索中抽出，笑著道:“程姑娘喊我芳菲就可，我們今天去我家的莊子上，莊子臨山，我以前常去打獵的。那個，程姑娘，我可以喊你程妹妹嗎？”
想著她以後可能會是大嫂，程雅點點頭道:“可以啊，芳菲姑娘！”
三人的年齡差不多，沒有一個刻板守規矩的，出了城就更加隨意了。
程雅趕著馬車，趙悅挨著她坐在車緣上，聽蕭芳菲講她以前打獵的故事。
這蕭芳菲的父親是個吟風弄月的風雅人物，母親也是長於詩畫，兩人整日裡四處遊玩，談論風雅，兩個兒子都是跟著祖父長大的，隻有這個小女兒養在身邊，可是兩夫妻平日裡隻顧著自己恩愛，女兒多數時候都是丫鬟婆子陪著。
蕭芳菲日子無聊，便養了些小動物作伴。旁的姑娘養小動物大多會憐惜小動物，可蕭芳菲不同，她養小動物是為了抓，為了玩。
小時候空手抓，抓不到便去父母麵前哭鬨。福安郡王不勝其擾，便給她找了個會功夫的女侍衛教她功夫，一來二去的，蕭芳菲便不滿足於隻抓家養的動物，開始求了父親母親外出打獵。
這兩夫妻，隻要女兒不在中間礙事，做什麼都行。
於是，蕭芳菲每日帶了侍衛進山打獵，慢慢的，練就了一身嫻熟的弓馬功夫。
聽著蕭芳菲講完，程雅也不知該說什麼，若是她的父母把她也養成個不諳世事隻知風雅的姑娘也挺無趣的，現在這樣，看似少了父母的陪伴，卻養成了灑脫爽利的性子，這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蕭芳菲的莊子離城約有十五裡地，一個時辰後便到了。
莊子很大，幾人與莊頭打過招呼後直接騎馬進山。
臨近清明，山風和緩，沿著莊戶們進山踩出的山路緩行，路旁枝葉新出，嫩綠油亮，林間鳥鳴陣陣，倒是彆有一番風味。
許是附近莊戶常進山的緣故，這山裡除了鳥多些之外，獵物並不多見。
蕭芳菲提議繼續往裡走，趙悅看著連綿的深山，好似張著大嘴的怪獸，幾次不愉快的山林經曆讓她有些膽怯，看著程雅的眼睛裡有了退意。
拍了拍趙悅的肩膀，程雅問她，“要不我先送你下山去莊子裡歇息？”
蕭芳菲湊上來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悅悅以前在山裡遇到過危險，進山她會感覺不適，我想先送她下山歇息。”程雅答道。
“讓蘭枝去吧！她功夫很好的，程妹妹可以放心。”蕭芳菲轉頭對她的侍衛道:“蘭枝，你送悅悅下山，就留在莊子裡陪她吧！”
程雅看了那蘭枝一眼，倒是個可以托付的，她對趙悅說:“那你先下山，在莊子裡等我們。”
蘭枝護送趙悅離開。
蕭芳菲看著前麵尚算平整的山路道:“程妹妹，我們趕緊走吧，我都好幾天沒打獵了，手都癢了。”
說完蕭芳菲打馬前行，程雅跟上，另一個侍衛梅枝押後。
又翻過一座山，果然獵物多了起來，蕭芳菲顯然是擅長打獵，一路上弓箭不停，不過個把時辰馬鞍上便掛滿了野雞野兔。
程雅也象征性的打了幾隻，掛在馬後。
蕭芳菲轉頭看了看程雅的馬，放慢速度與她並行後問道:“妹妹也經常打獵嗎？”
“我家以前算是獵戶，從小跟著家人進山，跟著大哥出來逃荒的時候，在山裡沒有吃的，隻能靠打獵，後來也有一段時間靠打獵為生。”程雅按著以前的瞎編回答。
“那程公子也會打獵嗎？”
程雅搖搖頭，“他打獵不行，我們家就我會打獵。”
“那一路來到京城妹妹很辛苦吧！”
“還行，習慣了也不覺得辛苦，時間久了不出來活動活動反而身體像生了鏽般難受。”
“妹妹說的太對了，我就是如此，幾天不出來，我覺得全身好像變硬了一樣，做什麼都難受。”蕭芳菲伸展著胳膊說道。
山路越來越難走，蕭芳菲沒有停的意思，護衛梅枝催馬上前道:“縣主，不能再往前了，林子太深，不安全！”
蕭芳菲回頭看了看依舊休閒自在的程雅道:“無妨，程妹妹都沒說什麼，再往前看看，我想打一隻鹿送給外祖父。”
程雅聽到了她們的談話，看著再往前便沒有路了，隻能下馬步行，馬卻是不好再往裡走了。
把馬拴在平坦的位置，幾人一起往山裡走去。
蕭芳菲最終也沒有打到鹿，倒是看見了頭母鹿，隻是她肚子微鼓，應是有了小鹿，蕭芳菲箭沒有射出，鬨出點動靜讓母鹿離開了。
準備下山的時候，三人忽然聽到了呼救聲，“救命啊！有人嗎？”。
蕭芳菲一聽立刻就往前跑，梅枝一把拉住她，“縣主，小心，這是深山！讓屬下先去打探一下。”
聽聲音是個不大的孩子，嗓子都有些啞了，像是挺著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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