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言看著葉桑桑摘下藍牙耳機，一聲不吭的跟在自家哥哥的後麵，朝舞台上走去。
依舊雙手插兜，模樣不羈，好似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但就是這樣看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的少女，卻一直低著的腦袋。
沒了藍牙耳機的葉桑桑，隻能是這個樣子。
孫曉言抱胸靠在座椅上，將手裡的水晶盒子丟給程予舟，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出口問道“程哥，你怎麼知道我姐吃糖是因為緊張？”
明明在俱樂部和正常訓練時少女也經常拿著糖果不放，還有各種的乾果和零食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恨不得有十四個小時都在吃。
也不可能天天都在緊張中吧。
“如果在她在台下吃，我可能不會想那麼多，可她帶上了台，我就必須想多一點。如果你沒有對這個糖果盒子產生疑惑的話，那為什麼要來送呢？”
程予舟把玩著那個糖果盒，藍粉漸變的水晶在五彩的光芒中閃爍出不同的玻璃碎光，像是碎片圍繞的昏暗的環境裡。
其中的一片折射在孫曉言的眼睛處，並不刺眼。
他無聲地笑了笑，沒有回話，看向舞台玻璃房等待比賽開始。
葉桑桑再一次跟著孫曉意來到屬於y的玻璃房外，沒有耳機裡熟悉的音樂聲，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不安。
混亂的人聲，還算是整齊劃一的歡呼加柔聲，工作人員檢查設備的聲音，一切的一切，聽在葉桑桑的耳朵裡，都彌漫了恐慌。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葉桑桑在心裡無聲的哼著童年歡快的兒歌，表麵上漫不經心，實際內心裡一團亂麻。
怎麼會那麼多人注視著她？
她現在完完全全是一個徹徹底底的i人，這麼多人看著她，她腿都發軟了，腳也發軟了，腳趾頭也發軟了，哪哪都發軟了。
怎麼辦？怎麼辦？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
如果現在葉桑桑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那一定會是亂七八糟的言語，沒有一點點邏輯，上一句不接下一句，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不知不覺間，葉桑桑已經將口袋中剛剛程予舟悄悄放的糖果捏在手心裡，塑料紙的摩擦聲，通過敏感的手心傳到大腦。
明明是沒有聲音的，葉桑桑卻覺得如雷貫耳。
緊接著，她握得更加用力了。
塑料紙的邊邊角角鑲嵌在手心裡，帶來細細微微的酥癢和疼痛。
口袋裡僅僅隻有兩三個糖果，但葉桑桑感覺它們無處不在，在小小的天地裡，整隻手都被甜蜜的糖果包圍。
它們在手背上撫摸，在指縫間亂竄，最後被少女用力的握在手心裡，再也沒有放手。
“桑桑？桑桑？”
突然前方傳來聲音，葉桑桑猛地回神看去，原來是孫曉意在叫她，示意她已經可以進去了。
少女停頓了一秒，默默地點了點頭朝前走。孫曉意立即跟在她的後麵，除了必要的檢查，不讓其他人再接觸她。
等走進玻璃房關上房門後，兩個人也沒有對話，直到葉桑桑檢查完設備戴上耳機，音樂聲響起。
“計劃一？還用‘酒’嗎？”
葉桑桑側頭詢問著孫曉意，後者將放在長桌一角的水礦泉水瓶拿了一瓶放在少女能夠到的地方。聞言點點頭，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的第一把火已經延遲了，不燒得大一點說不過去。”
“行。”
賽前說好了全力以赴，也不算食言。
葉桑桑拿出口袋中的一顆糖果，指尖用力拉扯兩端，中間圓形的是部位快速旋轉。她的視線通過玻璃房內中間透明的隔板看向坐在對麵兩米之隔的少年。
好戲，要開場了呢。
就是不知道她這樣，算不算是欺負小朋友？
葉桑桑被自己想法逗得發出笑音，還沒來得及回神，腦瓜就被輕輕敲了一下，她怒嗔地瞪了一眼那人，“老孫，你打他們就算了，萬一我被你打傻了誰替你擔當重任啊，我肩上的擔子很重的好不好。”
“彆皮。”孫曉意站在她的側後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故作冷漠地道，“限你十五分鐘內結束比賽，現在還有十四分五十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