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紅!
鄭哲想起這事很後怕。
他真是很久不動手打人了,那一腳直踹的他足尖生疼,緩了很久才緩過來。
這會兒鄭哲也在心裡犯嘀咕,自己做生意做的好好的,何苦來趟這趟渾水,早知道是這個場麵,他也見得不會來。
剛才眼看著事情的經過,鄭哲也懷疑過顧銘這麼乾是不是有點欠考慮,畢竟這要是在東北,這麼掉麵兒的事肯定會結梁子,以後沒個消停,但如果不這麼來,鄭哲也想不出什麼辦法能把那倆人換回來,這兒的人明擺著吃硬不吃軟,這倒是跟老家那邊的人不太一樣,也可能是時代不同了,現在的混子都比較務實,臉皮也都是其次了。
顧銘跟大貓一起下了樓,也沒往遠走,就在車裡坐著等鄭言跟武兒。
坐下後顧銘就收了槍,挺客氣的跟大貓坐在後頭聊天。因為沒有了自己那些小弟在場,大貓也隨和許多。
大貓這個人混的非常早,進過局子也跑過路,年輕時辦過幾件讓人心驚膽戰的事,現在歲數大了,有家有業,也折騰不動了,基本上重心都轉到賺錢這邊來,屬於一個半隱退的狀態。
不過在道兒上混,大貓也有心理準備,知道他早晚會過時,不定什麼時候給哪個小輩拿去立威。
他是在刀口上滾過的人,之前雖然沒怎麼跟顧銘接觸過,但從今天這件事上他大概能看的出顧銘是個什麼樣的人。
顧銘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大貓不敢跟這種人沒完沒了的報複來報複去,他牽掛太多,孩子就在本市的重點高中讀書,他跟這些人折騰不起,跟這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也比不了。
所以即便是麵子上很受傷,可大貓落在顧銘手上隻打算認栽。
想到這裡大貓頗有些情緒低落,可轉眼一想,誰都會老,顧銘沒準也有這麼一天,就還稍微安慰了些。
顧銘高興過了,美完了,就又開始沉默了,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大貓說話,他實在不擅長聊天,所以基本上都是大貓一個人在說,大概就是說賠償醫藥費跟找到崔茂銀怎麼處置的事。
顧銘沒答應也沒反對,他來這一趟,本意也不是為了用老崔換武兒,他沒必要為了保自己右手伸出左手去給人砍,所以他隻是很木訥的聽大貓說話,一點表示都沒有。
大貓跟他聊了一會就實在說不下去了,他尷尬的給自己點煙抽,兩人在車裡麵對著沉默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後半夜,大貓的人將武兒和鄭言送回來,大貓才徹底解放。
武兒被塞了十多個小時的襪子,嘴裡臭的不行,鄭言光了十幾個小時的右腳,這會見武兒把襪子還給他也來不及穿上,隻是揣在兜兒裡,發呆似的往顧銘這個方向看。
武兒見了顧銘飛奔著上來,同時張牙舞爪的還有鄭言,兩個人你追我趕的賽了個五十米短跑,幾乎是同時撞在顧銘身上,摟脖子勾肩膀的。
“大哥!”
“弟弟!”
鄭哲自認為站在比較顯眼的地方,因為天比較黑,他還當鄭言是朝他跑過來的,他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搞這種兄弟重逢的溫情畫麵,可鄭言實在跑的太快了,鄭哲還來不及糾結他弟就到了鄭哲麵前。
鄭哲剛豁出去的抬起手,結果眼瞅著鄭言一個縱身掛上了顧銘的脖子,鄭哲停了一下,可手卻收不回去,隻好作勢在半空中打了個蚊子。
打完了鄭哲覺得不太自然,抱著沒人看的僥幸心裡,他四下裡看了看,發現張春天正好站在他旁邊,倆眼直勾勾的看他。
鄭哲看這個四角臉從來沒這麼惱火過,然而他又不能無緣無故的跟他發火,隻沒好氣的來了一句“你看看你那臉燙的吧……”
張春天抬手輕觸臉頰,觸電似的放下,呲牙咧嘴道“你乾什麼呢?”
“打蚊子啊,你沒看你臉上叮那麼大一個包麼?”
“我這是燙的……”張春天剛出了一頭的冷汗,眼下便抬手將發濕的劉海都背到後頭,“你剛才真行,你說你都不混這麼多年了,怎麼還這麼利落呢……”
鄭哲現在不想跟他說話,他一跟張春天說話就覺得尷尬,他隻想著趕緊將鄭言領走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