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我·皈途!
兩人剛下到半山腰上,一道無匹的劍光淩然而來,雙琰拍了下十三將的肩,“來不及了。”
漢子扭頭看見一柄冒著寒氣的劍已經駕到了雙琰脖子上,無奈撤了印,滿麵哀榮,“完蛋了完蛋了……”
“閉嘴。”
雙琰好整以暇的等待著那巨大的冰座靠近,隔著丈長的距離看著去而複返一直等著他的人,“怎麼,這麼快就想好皈途於你是恩惠還是罪孽了,我還沒來得及洗脖子呢。”
蔚藍斜椅在冰座間,曲動了一根手指,那淩空架在雙琰脖子上的劍忽然動了一下,割破了少年的脖子,留下一道微妙的血線。
——“嘶。”寒氣順著縫一股腦的衝了進去,湧到嗓子眼的聲音都有些膽寒的變了味,他倒抽口冷氣,“大小姐那乾淨利落勁呢,磨磨蹭蹭的有話直說。”
“那個陰陽師是嵐城的少主?”
“真是沒見識,你不是用斷厄之瞳看到他們了嗎,琊凰衣,藏琅袍你不認識,蝶火都沒認出來?”
“啊,嵐城少主。”十三將鬼叫了一聲,“不是說那家夥行蹤難尋嗎,怎麼你早不告訴我就是他?”
“行蹤難尋又不是失蹤人口,人家在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兩個沒進過書堂的蠢貨,那人腦袋上係的什麼看不出來嗎,蝶火,蝶山芙骨開出來的蝶火。”
“……”十三將仿佛剛吞了數百個蒼蠅,驚訝得說不出話來,蝶山芙骨他當然知道,不,蝶山芙骨在皈途有多出名外人根本難以想象,這是個在他記憶裡牢牢紮根腐朽神化的一個詞,因為……
“沒想到拓牙笏平生唯一一次敗績就是被這人所賜。”蔚藍冷哼一聲,不屑的隔空收了劍。
雙琰煩悶的摸了把脖子上的傷口,“大小姐既然知道了,不衝過去幫拓牙笏報仇嗎?”
“他拓牙笏也配……”她幽冷的眸子一掃,“我出不出手,你有什麼資格乾涉。”
“行,我不乾涉,我知道你打不過,本來還想提醒你,那小子現在好像被什麼東西牽製住了,氣息特彆虛,你要想乘人之危正是個好機會,既然不去那就算了。”
“……”十三將一隻手躲在背後拉他的衣擺,細如蚊蠅的聲音道,“彆多事。”
“你要等會兒又願意去了也沒事,不過你不能動那姑娘啊,你可是跟她約定好擇日再戰的。我們都是見證,大小姐一諾千金。”
蔚藍閉上眼睛,覺得再多看這人一眼就是對自己的侮辱。冰座絕塵遠去,一刻都不願多待。
十三將餘驚未平,“那個人真的是嵐城少主啊,真的是從拓牙笏手中搶走蝶山芙骨的那個人?”
“沒想到這家夥把蝶山芙骨開出的蝶火天天掛腦袋上,一點都不像傳聞中那麼低調嘛,不知道拓牙笏那小子看到會不會氣死,哈哈哈哈,肯定氣死。”
亥時,鶴年王府,霜殿內。
兩壁上嵌了發光的寶石,是以大殿上沒有點著燭火更無人施術也能看到攢動的人影。禦座在殿上站起又坐下,不耐的踱步到殿門口,張望著外麵那被紅色星芒統治的黑暗天空。
“禦座勿急。集測星司全司之力,今晚的祭星會必定能有個滿意的結果。”
“不知道啊,是不是昨夜紅芒初現,就已有人猜透端倪,已經先我等一步籌劃開了。”
“王府測星司的實力放眼天下,除了皈途不敢與之相比,其他各方勢力絕不會比我們知道得更詳儘,禦座要有信心才對。”
“信心是有,但著急卻也不少,寶器常年不出,這意味著此次絕非凡品,一柄絕世寶器的價值,諸位也知道……再說,”他回過身,穿過人群又走上了七步玉階台,坐回了殿上玉石寶座裡,“這世間論占星卜天,你我都知道,是哪家的天生就會的本領,其他的都是偷技效仿,怕隻抵得上皮毛罷了。”
眾人大驚,這向來是人人意會卻不道明的事情,被禦座大喇喇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難堪。殿下一人措辭良久,躬身道,“曆次嵐城執宇家都極少參與爭奪寶器的事情,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例外。”
禦座溫和的笑道,“正是他們性情難定,不然曆次先機都被他們占了個淨。”
眾人也打著哈哈陪笑了一陣。又有一人道,“離百年節也不過十三天了,為何這次皈途久未有人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