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能怪他。
王明雲是大山裡走出來的孩子，母親早年間得了跟王豔茹類似的病情。
但山民愚昧，生病沒去醫院，反而請來了巫醫治療。
巫醫又是做法，又是請神上身，但終究是沒有好轉，母親撒手人寰。
後來王明雲去學習醫術，知道母親被巫醫活活的給耽誤了。
前車之鑒，他對巫醫又能有什麼好脾氣？
“醫學是最準確的科學，在儀器的幫助下變得有跡可循，有法可查，中醫都是一坨狗屎，何況巫醫？”
王明雲這麼排斥中醫，讓李狗娃不敢苟同。
他認真的爭辯道“中醫是幾千年傳承下來的，這麼說它，不覺得有些崇洋媚外、以偏概全了嗎？”
“中醫不是狗屎，巫醫更不是，我就是利用符咒治好了我的雙腿。”
“李！狗！娃！”王明雲憤怒的一甩袖子，“治療癌前病變微創手術才是最好的方式，不是狗屁的巫醫！”
“念我們都是帝京醫學院出來的，不要跟我再提巫醫！”
王明遠雙眼血紅，天河醫院的醫生也是咬牙。
“手術在即，惹惱王教授乾什麼？”
“治病是科學，不是消遣！”
“快給王教授道歉，符咒怎麼治病啊！”
……
不僅是醫生們這麼說，芸姐也按捺不住“狗娃，你上過大學，怎麼還這麼迷信？給王教授認個錯……”
芸姐話未說完，王猛出現在了門口。
“平安先生，你要的乳糜血，童子尿，燒鍋水，順便，我還去西裝店，幫您買了一套衣服。”
王猛將東西放在桌上，李狗娃深吸口氣。
東西都準備了，不可能不試試。
“王教授，你看我施展巫醫方法治療，我不行，你再動手，可以嗎？”
王明雲果斷的搖頭“不可能！我不能接受我的患者，經曆亂七八糟的治療手段！”
“讓我治，推進手術室；不讓我治，你行你來！”
“如果能治好病人，我跪下，叫你師父！”
王明雲咄咄相逼，李狗娃也有了火氣。
“我來就我來！”
“醫生需要平心靜氣，像你這樣暴躁，我怎麼能放心的把王豔茹交給你？”
“……姐，信我不？”
王豔茹用力的點頭“我信！”
這無疑是給了李狗娃巨大的動力，不再理會王明雲，目光聚集在毛筆上。
醫生留在病房也都沒有離開。
符咒根本治不好王豔茹，就看看李狗娃是怎麼求著王明雲的！
真的，他們都不懂李狗娃為什麼還要堅持！
李狗娃平複了一下心神，眼前出現了繪製通脈符的所有步驟。
他輕輕蘸取硯台中的墨汁，那墨色濃鬱如血，閃爍著幽深的光芒。
墨汁在筆尖跳躍，仿佛有了生命，隨著李狗娃手腕的轉動，一道道玄妙的符文開始在符紙上緩緩成形。
筆走龍蛇，墨舞風雲。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今吾下筆，萬邪顯形。”
李狗娃的筆觸時而輕盈如羽，時而沉穩如山，每一個符文都仿佛被他注入了靈魂，靈活而生動。
空氣仿佛都被這氣息所牽引，開始緩緩流動，形成了微妙的漩渦。
“一筆天下動！”
“二筆震八荒！”
“三筆邪穢惡，敕令去四方！”
“急急如律令！”
李狗娃神情專注的繪製，一張猩紅的鬼畫符，在他筆端上呈現。
通脈符仿佛活了過來，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中蘊含著無儘的玄妙與力量，令人不敢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