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青年人被老者訓斥一頓,臉上寫滿了不服氣的神色。
偷偷瞥了一眼老者的側臉咬了咬牙關,小聲嘟囔道:"他們明擺著就是在投機倒把嘛?"
那名麵露威嚴的老者似乎有過人的聽力,即便青年人的低語近乎耳語,他還是捕捉到了這些字句。
粗粗的劍眉不由自主地緊緊皺起,兩道深深的川字紋在眉間中格外猙獰。
老者重重地歎了口氣,氣氛驟然凝重。他上上下下打量著麵前的青年人,眼神中滿是無奈和失望。
"你這話可真是有些過了。"老者開腔時,語氣平緩中帶著一絲嚴厲,"那些人自個兒釣上來的魚,為的不過是賣點兒錢糊口度日,你怎能說他們是在投機倒把?這實在是對他們的傷害和誹謗啊。"
老者的話音剛落,李陽便適時開口解釋道:"老先生說得很有道理。所謂投機倒把,指的是以低價購買商品,再高價轉手傾銷,牟取中間的暴利。但眼下這種情況,大家都是自個兒辛苦釣上來的魚,並非以低價購入,自然也就不存在傾銷暴利的說法了。他們隻不過是想賣點兒魚糊口而已,哪裡又構成了什麼投機倒把呢?"
說完,李陽恭敬地看向老者,臉上帶著一絲自信的神色:"老人家,我這麼說,可有不對之處?"
老者被李陽一番話說得怔在了當場,麵露難掩的驚訝之色。他上上下下打量著李陽,似乎在努力辨識這個年輕人的來曆。
過了良久,老者才點點頭,麵上的神情逐漸緩和,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說得極是。當下社會,恐怕已經有太多人誤解了"投機倒把"這個詞語的真正涵義。你這番解釋,確實深得其中的精髓。"
老者說著,對李陽的目光愈發讚許。半晌,他才輕咳一聲,重新環視四周,似乎在尋覓什麼。
聽了老者的一番讚許,李陽不由得微微一笑。
這個笑容在他的臉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整個人的氣質也為之一變,多了幾分年輕人獨有的朝氣和活力。
他朝四周望了望,見那些販魚人早已三三兩兩離去,周遭重歸寂靜,於是提高了嗓門,大聲喊道:"賣魚啦!四毛一斤,新鮮當撈,有意者可上前購買!不需票證,現鈔交易!"
李陽這一嗓門喊得洪亮有力,震耳發聵,霎時引來了周圍釣友們的側目。
他身旁的那幾隻大鰱鱅和鯉魚,讓不少人都垂涎欲滴。而他所開出的價格,又是如此便宜,令人咂摸不已。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幾人放下手中的漁具,步伐匆匆走到李陽跟前,掏出錢幣買下了幾條大魚。
眼見有人過去購買,更多的人也蜂擁而上,將李陽團團圍住。一時間,人聲鼎沸,場麵喧嚷不已。
看到這一幕,那名老者也禁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另一邊，隻見閻埠貴正一臉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這邊,神情中帶著幾分複雜、矛盾的情緒。
他時而向李陽這邊張望,時而又將目光收回,顯得心事重重。
偶爾還會用手扶一扶自己的眼鏡,像是在沉思什麼。
就在此時,李陽也注意到了旁邊老者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從魚簍中拎出一條足有十來斤重的大鰱鱅,朝閻埠貴走去。
"老伯,這條魚就當是給您的。"李陽將鰱鱅遞到那名老者麵前,嘴角噙著一抹真誠的笑意。
那老者被李陽這一舉動弄得有些驚訝，半響,這才伸手接過那條大魚。他上下打量著鰱鱅,臉上的神情由驚訝逐漸轉為欣喜。
"小夥子,你這是怎麼忽然就送我這麼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