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鬼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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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看起去行動毫無章法,實際上目標卻相當明確,亂七八糟地就往魏時他們這一桌衝了過來,飯館老板還有服務員攔都不敢攔,躲起來遠遠地看著這邊——一個瘋子就夠可怕了,誰還敢跟一群瘋子對著乾!
陳老板嚇得手一抖,酒杯倒了,酒水流了一桌子,魏時心裡也緊張起來,這可不是鬨著玩的,隻有徐老頭夾著一筷子紅燒排骨,塞進嘴裡津津有味地嚼起來,邊吃邊用油膩膩的手好像不經意地按在了那張黃符紙上。百度搜索看
那張黃符紙猛地跳了一下。
接著,周圍撲過來的人好像失去了目標的蒼蠅一樣,開始在飯館裡麵轉來轉去,嘴裡在唱歌的瘋瘋癲癲的人身後都跟著好幾個人想把他們抓住,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卻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飯館外麵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怕是鎮上沒事做的人都來這裡看熱鬨了,魏時眼尖地看到羅誌勇一家三口也站在人堆裡,正往飯館裡麵張望。
魏時本來還有些害怕,現在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了。
這些人顯然跟劉然是一個症狀,不過他們不是鬼上身而是沾了少量怨氣的原因,所以才會這麼遲才發作出來,沒有什麼大礙,彆看鬨得這麼厲害,等過去了,怨氣被陽氣一衝消散了之後,再喝一副寧神聚氣的藥,神智也就差不多恢複了,隻不過沒想到那個女鬼有這麼大的能耐,居然能一次影響到這麼多人。
裡麵還在唱歌的人,突然齊刷刷地把頭轉過去看著窗戶外麵,然後,一窩蜂地跑了出去,把那些指指點點的人嚇得扭頭就跑。很快,他們就又回來了,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抓了幾個人回來。
魏時一看,這下壞了,他們居然把羅誌勇一家人給抓住了。
羅誌勇嚇得魂不守舍,身體瑟瑟發抖,羅媽媽跟抓著她的瘋子也差不多,因為劇烈掙紮,頭發散亂,臉上有幾處血痂,身上的衣服也撕破了,羅爸爸是三個人裡麵最鎮定的,雖然也有一點狼狽。
那些人抓著他們,把他們拖到了飯館裡麵,接著,又把飯館的大門一關,算是徹底隔絕了外麵圍觀的視線,也把羅誌勇一家逃走的路給切斷了。
事情就變成了,那些發瘋的人擁著羅誌勇一家跟魏時他們這一桌的對峙,至於飯館裡麵其他吃飯的人,早就已經被嚇跑了,連飯錢都忘了給。
事情到這程度,已經鬨得很大了。
隻怕把鎮裡麵也給驚動了。
飯館裡麵陰慘慘的,徐老頭拿著那張黃符紙,仔細地看,嘴裡說,“你這樣威脅我,也沒用,你曉得我們這行人做事也有自己的規矩,隻管陰世的事,不管陽世的事,你自己做了孽遲早要自己去還。”
那張黃符紙上的血流得更急。
腥臭的暗紅色血液,蜿蜒著往羅誌勇一家流去。
徐老頭看到了,眉頭皺得死緊,“你都死了,還報什麼仇,都是空的!”
陳老板在旁邊戰戰兢兢地說,“你老到底是在跟誰說話?”
魏時知道,這應該是徐老頭在跟那個女鬼交涉,那個女鬼肯定不是自殺而是他殺,自殺的人不會有這麼大的怨氣,她要報仇,隻不過她報她的仇,把羅誌勇一家牽扯進來乾什麼,莫非羅誌勇一家跟她的死有關係?
地上的血已經漫到了那一堆人的腳背上,他們卻無知無覺。
隻有羅媽媽,身體突然跟篩糠一樣顫抖著,手胡亂地在空中推搡著,“不是我,不是我,你彆找我。”羅誌勇急切地看著她,“媽,你怎麼了,爸爸,你看媽媽到底怎麼了。”羅爸爸沒什麼表情地看了羅媽媽一眼之後,又把目光移開了。
飯館裡幾十號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那十幾個沾了怨氣亂哄哄唱歌的也安靜了下來,空氣中流動著一種詭異而陰森的氣氛,那張黃符紙不停地顫動著,好像在用力從什麼束縛裡麵掙脫出來。
坐在魏時邊上的陳老板也變了臉色,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他跟飯館裡其他人一樣了。
隻有魏時跟徐老頭沒有受到黃符紙裡麵的鬼魂影響,或者還應該包括對麵羅誌勇一家,羅誌勇還在咋咋忽忽地喊羅媽媽,羅媽媽突然大叫起來,她不停地踢著自己的腿,好像要把腿上的什麼東西甩開一樣,掙開了抓住自己的人,跳到了旁邊的桌子上,在桌子上團團打轉。
羅誌勇看著他媽,心裡急得不得了。
那些血沿著桌子腳往桌子上漫過去,羅媽媽嚇得在桌子上跳來跳去,她本來就胖,這桌子也不算太結實,被她這麼用力踩,搖搖欲墜。
羅媽媽龐大的身體跳了一陣子終於啪嘰一下從桌子上摔了下來,這一摔好像把人也摔醒了一點,她在血裡麵打了個滾,臉色發白,跌倒了幾次之後總算是站了起來,她神色有點癲狂地看著周圍,“有什麼衝我來,是我殺了你又怎麼樣?有本事你也殺了我啊!”
羅誌勇一臉怨恨地看了無動於衷的羅爸爸一眼,衝到了羅媽媽身邊,扶著她,“媽,你在亂說什麼。”
羅媽媽甩開他的手,“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嘛,你來啊,來啊。”
她挺起胸部,不停地往前送。地上的血往她湧了過來,從她的腳麵,小腿,一直漫上去,眼看著整個人都要被血給淹沒了,她卻還是一動不動,麵色猙獰,如同厲鬼。
坐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的魏時,心裡有點不忍,他看了徐老頭一眼,徐老頭放下了筷子,把鼻梁上掛著的墨鏡也取了下來,魏時驚訝地發現徐老頭的眼球上蒙著一層白翳,好像得了白內障一樣,難怪他要戴著墨鏡,原來是他想錯了,不是為了裝逼。
羅媽媽站在血水中,看上去鎮定其實身體卻在抖個不停。
那張黃符紙已經掉在了地上,那個女鬼從黃符紙裡麵出來了,她站在那兒,身上幾十個血窟窿不停地往外淌血,頭發上也全都是血糊糊,她走到了羅爸爸麵前,看著他,不停地喊著羅爸爸的名字,“羅昆,羅昆,是我。”
羅爸爸茫然地看著四周,他看不到鬼,隻覺得周圍陰森森的。
那個女鬼很傷心,她用滴血的手摸了摸羅爸爸的頭發,和臉,動作溫柔得讓人毛骨悚然,羅爸爸一頭一臉的血,臉上的肌肉抖動著,目光中隱隱有著懼怕和驚恐,不過他遮掩得很好。
那個女鬼摸了幾下之後,轉過頭看向了羅媽媽,“你害了我,就要把命還給我。”她把手掐在羅媽媽的脖子上,羅媽媽在她手裡痛苦地掙紮著,脖子上一圈青紫,臉色青黑,漸漸地就喘不過氣來。
羅誌勇看看無動於衷的羅爸爸,又看看痛苦掙紮的羅媽媽,整個人已經完全是不知所措,最後,他衝到了羅媽媽麵前,抓著她的手臂,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
女鬼一邊掐著羅媽媽的脖子一邊瘋狂的大笑著。
到了這時候,徐老頭還是沒有出手,魏時都快坐不住了,剛想站起來就被徐老頭一把抓住,強迫著又坐了下去,徐老頭喝了一口酒,搖著頭跟魏時說,“時候還沒到。”
還沒到,難道真要死了人才算到了?
就在魏時糾結的時候,羅誌勇突然發飆了,他先拿出一個瓶子,從裡麵倒出來一點東西,閉上眼睛,抹在了自己眼皮上,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臉色大變,倒退了三步,倒好像是看到了那個女鬼一樣。
接著,他又從褲袋裡拿出了一個身上插著幾根針的木頭小人,他把其中一根針取出來,高高舉起再狠狠紮進了木頭小人的心口上,那個女鬼立刻慘叫一聲,捂著自己的心口,惡毒的目光轉向了羅誌勇,“是你,原來是你。”
羅誌勇一邊發抖,一邊說,“就,就是,就是我,又怎麼樣,誰讓你勾引我爸爸,拆散我一家人,你,你活該!”理直氣壯的話,因為結結巴巴,顯得很沒有氣勢,顯然羅誌勇自己也是色厲內荏。
魏時震驚地看著麵部猙獰的羅誌勇。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唯唯諾諾,內向膽小的同學嗎?這是換了人吧?魏時不可思議地看著羅誌勇,而且他從來沒想過,原來羅誌勇居然也會這些邪術,他從來沒透露過自己會這些,即使在學校裡看到自己在看那些書,真是人不可貌相,羅誌勇不知道該說是心機太深還是本色出演。
被放開的羅媽媽,拚命咳嗽著,她抓著羅誌勇的胳膊,“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我不是說不能學這些東西嗎?你什麼時候學的?你要氣死我嗎?”
羅誌勇不停地流眼淚,“我也沒得辦法,總不能看著你們離婚吧,我那天晚上看到你去魅力了,她跟爸爸在一起,要你們離婚,你打她,爸爸就打你。”
羅媽媽哭著先扇了自己一個耳刮子,又抬起手狠狠地扇了羅誌勇一個耳刮子,“是我對不起你,離婚就離婚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做什麼要去學那些東西,我說過的,我說過的。”
羅爸爸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他臉色大變地衝過來,動手搶羅誌勇手裡那個木頭小人,“快把它丟了,這是害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