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懨懨的,提不起來勁兒的火苗子,立刻燒的紅紅旺旺的。
魏時把手放在火苗子上烘烤,全身上下冒起了騰騰白氣,他舒服的歎了口氣,本來已經凍木了的手腳開始感到輕微的刺痛。屋子裡除了柴火發出的劈啪聲,一片沉默。瞎老頭坐在灶膛的最裡麵,垂著頭好像睡著了一樣。而養屍人好像有點怕火,坐得離灶膛有點遠。
魏時並沒有讓魏昕進屋來。
這屋子裡生了明火,屍體屬陰,還是少靠近的好。
還有一個原因,他總覺得這個屋子裡哪個地方怪裡怪氣的,就是自己能力還不夠,看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頭,以防萬一,還是要留個後手。
過了一會兒,衣服差不多烤乾了。
養屍人終於動了。
他的動作極快,根本不像是他這個年紀的人,或者該說是根本不像是個正常人,隻看到黑影子一閃而過,本來在灶膛外邊的養屍人就突兀的出現在了灶膛最裡邊,枯柴一樣的手掐住了瞎老頭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比養屍人要矮小一點的瞎老頭,穿著打補丁的黑棉褲的雙腿胡亂的踢著,就是夠不著養屍人。
魏時仔細一看,才發現養屍人的下半身是被一具埋在土裡的屍體抱著舉起來的。
瞎老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嘴角有白沫子流出來。
養屍人把瞎老頭直接掐暈了過去,接著,把他扔給了剛才抱住他下半身的屍體,那具屍體從土裡麵鑽出來,像抱小孩子一樣又抱住了瞎老頭,養屍人轉過頭去,慢慢地說了一聲,“走吧。”
於是,魏時跟丁茂樹就離開了溫暖的火堆,走出了屋子。
這一次,到了古墓的入口之後,養屍人沒有任何遲疑地低頭鑽了進去。古墓入口處是個一米三四高,半米寬的窄洞,進去的人得低著頭,弓著腰。魏時跟在養屍人後麵,第二個進去了古墓。
他手裡拿著從瞎老頭家裡麵順出來的油燈,昏黃的燈光在黑暗的山洞裡明滅不定,這個山洞明顯是人工挖出來的,洞壁上還有一些施工的痕跡,凹凸不平,顯然施工的人並不太講究,這跟魏時一開始想的有點不太吻合。
按照丁茂樹的說法,這個古墓是大有來曆的,裡麵的隨葬品更是豐厚,如果是這樣的話,好歹也要把麵子工程做好一點,看這洞壁的粗糙程度,魏時還以為見到了自己家裡麵那個胡亂挖出來的地窖——這個地窖是他小學六年級的時候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親手挖的。
山洞越往裡麵就越寬敞,走了一分鐘之後,就已經可以直起腰,並排走上兩三個人了,這裡麵非常的潮濕,洞壁上濕漉漉的,地麵更是有些泥濘,魏時差點因為腳底打滑摔了一跤,緊要關頭一把抓住了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他身邊的魏昕,才穩穩地站住。
魏時拍了拍魏昕身上被他抓皺了的衣服。
被他提在手裡的油燈晃了晃,火苗子竄了兩下之後,熄滅了。
頓時,山洞裡麵陷入了一片壓抑的黑暗中。
前後的腳步聲立刻停了下來,魏時趕緊說了聲“等下,我找下打火機”,他在身上的口袋裡一頓亂摸,幾次三番碰到了旁邊站著的魏昕冰冷的手,急慌忙亂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的手胡亂揮動碰到了魏昕——還是魏昕的手伸過來,被他的手碰到了。
終於,魏時在外套口袋裡找到了打火機。
口袋不知道什麼時候破了個洞,打火機從那個破洞裡溜到了裡襯,難怪摸半天都沒摸到,魏時用僵冷的手指試了幾次,總算把打火機打上了火,豆大的火苗子照亮了周圍一小塊空間。
就在火苗亮起的一瞬間,魏時一眼看過去,嚇得一聲驚叫噎在了喉嚨裡麵,憋得臉發青,一口氣倒抽回去,連頭發都跟鐵絲一樣炸了起來,眼前這些東西到底是什麼?
本來空無一物的洞壁上,嵌進去了一個個的陶甕。
陶甕上是一個個的人頭。
這些人頭有新有舊,年代最久的,已經化成了一具白骨,一個骷髏頭擱在甕口上,而年代最近的,好像才下葬不久,腐爛的人頭上一些白色的蛆蟲在黑紅的爛肉裡爬來鑽去,讓人毛骨悚然。突然魏時聽到了一聲骨碌的響動,一隻老鼠從一個半腐爛的人頭的口中鑽了出來,老鼠被油燈的燈光驚動,動作大了一點,那個人頭大半掉在了甕口外,隻靠著一頭雜亂的長發才沒有掉到地上去。這個陶甕裡的屍體是個女人。
這些黑褐色的陶甕,大概半人高,口小肚大,肚子上裝飾著一些圖案,魏時剛才匆忙之下看了一眼,覺得好像是一群人圍著一個高台跪拜祭祀、載歌載舞,高台上放著的那個東西,似乎就是眼前這些陶甕,而圖案中的陶甕裡麵,已經坐進去了一個人,那個人抬起頭,看著天——他進陶甕的時候還是個活人?!
難道是生祭?
作者有話要說回來了回來了,眼睛早前就好了,不過工作進度嚴重拖後,又忙了一陣子。
讓大家久等了,抱歉!
與鬼為妻222與鬼為妻全文免費閱讀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