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滴——
時知秋從那個圓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在他想要使用能力去抵擋時,刺眼的白光已徹底將他的身軀籠罩!
毀天滅地的一聲巨響中,
地下神殿開始崩塌,每秒都有數以萬噸的巨石向著下方墜來,黑發少女看了一眼微型核彈爆炸的方向,被一片粉塵籠罩,位於爆炸範圍最中心的時知秋生死不明。
黑發少女最後還是嘖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飛回到了黎安欣身旁,白之槍騎的屏障全開,將眾人全部護在了身下,抵擋著上方的威脅。
這場崩塌不知持續了多久,十分鐘,或者半個小時,危機中,眾人對於世間的感知早已模糊,就連白之槍騎的能量儲備即將耗儘,屏障變得黯淡之時,崩塌終於停下了。
地下神殿早已變成了一片廢墟,昔日輝煌的遺跡都已被掩埋在了巨石之下。
原先抬頭還能看見神殿的穹頂,而現在,隻能看到一片漆黑的虛無,一眼望不到儘頭的黑暗。
“結束了?”一名考古成員驚魂未定道。
“不,你們看那!那個家夥還沒有死!!”另一名考古成員聲音微微顫抖著,仿佛看到的景象讓他感到無比的恐懼。
隻見蒼白的光芒透過岩壁的縫隙照在了一道身影之上,那道身影的模樣堪稱猙獰,渾身的血肉不停翻湧潰爛,而後煥發新生,荊棘包裹著他的身軀,修複著他的身軀的同時,不斷侵蝕著時知秋的理智,讓他的雙目愈發猩紅。
腦袋後的光環已然黯淡。
不知是執念,還是彆的什麼,青年拖著幾乎殘廢的軀體,在廢墟之上,顫顫巍巍地沿著階梯,向著神殿大門的方向走去,最後,緩緩伸手貼在了神殿大門上,神色漸漸狂熱。
蔚藍色的能量從神殿大門中飛快湧向青年的身軀,原先還幾近殘廢的身軀,正以恐怖的速度開始恢複!
“我觸碰到了。”
“你視線中的那個世界。”時知秋輕聲呢喃著。
“這樣都殺不死這個家夥嗎?”
“該死!”
黑發少女就想要上前,結束青年的生命,一雙手卻攔住了她,隻見粉發少女微微搖著頭,目光始終微沉著盯著前方。
就在時知秋想要打開大門的那一瞬間,一柄漆黑的利刃猛然貫穿了他的胸膛,在他愕然的時候,那把利刃的主人絲毫不打算給他反應的機會,迅速拔出利刃,再度刺向他的脖頸,最後,一腳將他踹倒在了地上,利刃直直抵在他的麵門。
時知秋氣息奄奄一息,看著眼前的身影,他的眼神中充滿著不可置信,那位他無論何時也未曾懷疑過的少年,真的背叛了他。
“時節?”時知秋聲音微微顫抖。
“是我哦。”
少年的眼神平和,嘴角卻帶著幾分玩味,似乎很享受青年此刻露出的神色,麵色愉悅地看著身下之人,並不著急結束對方的生命。
倒不如說,對方的生命在被他手中利刃刺中那一刻起,便走進了最後的倒計時。
他隻需要站在勝利者的角度,欣賞對方生命一點點消逝的痛苦即可。
“原來在幕後操縱著一切的人,是你”
“不是時辰要去殺那些人”
“是你,利用了時雨。”
“噓”
少年輕輕將食指搭在嘴唇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很奇怪吧,為什麼這副神軀遠遠沒達到你的預期,一顆微型核彈就能讓你這麼狼狽。”
“那些選擇獻祭的都是我的人哦,我早在他們的身軀下種下了詛咒毒素,毒素會一點點切斷你和荊棘之主的聯係,讓你獲得的力量不斷衰退,最後再像現在這樣。”
“用這柄否決之劍,輕而易舉便徹底斷絕你和那位的聯係,沒了靈魂的身軀,很快就會自行消亡。”
“是嗎?”時知秋的眼神漸漸失神。
見到青年這副神色,少年內心中潛藏已久的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猛地拎著青年的衣領,強迫對方看向自己。
“原來,你也會露出這種驚訝的表情嗎?原來不是所有事情都在你預料之中嗎?哈哈哈哈,原來我的背叛這麼讓你意外嗎?”
“為什麼要用這種這種眼神看我?!為什麼,到最後,還要裝作對我的背叛感到驚訝?你明明早就猜到我會背叛的吧?!因為在你的眼裡,我一直都沒變過,一直都是那個該死的,可憐的,沒有你的施舍就會死在黑夜的流浪漢?!”
“你從未相信過我!你永遠都,永遠都背對著我,明明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卻偏偏一直都對我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態,憑什麼,憑什麼我為了你手上沾滿鮮血,為了你殺了多少無辜的人,為了你背負了多少罵名,你卻連正眼都不曾看過我!”
“我要向你證明,我有能力,我能夠親手顛覆你的計劃!我能夠毀掉你的一切,我什麼都能做到!是你錯了,時知秋!是你背叛了誓約,背叛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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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還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你這個該死的混蛋”
“我以為,我們能夠相互理解的”
青年的氣息越來越衰弱,聲音也微弱到時節幾乎快聽不到了。
青年撐起最後的力量坐起身,在少年愕然的目光中,緩緩伸出手擁抱住了對方的身體,將頭無力地搭在少年肩膀,鮮紅浸染在時節的衣物,耳旁,青年最後的話語響起,讓他的意識徹底陷入了一片空白。
“我一直以為,當那個能夠包容一切,不失公正的世界來臨時,一切都還來得及。”
“原來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了這麼這麼漫長的時間,是我忽略長久以來你的感受了,抱歉”
望著被叢生的荊棘一點點吞噬身軀的身影,少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幾近崩潰。
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對方的人。
是他,也隻有他知曉青年不像眾人眼中光鮮亮麗的一麵。
他不會忘,在那個雨街對方向他伸出手的場景,說著自己想要創造一個沒有黑暗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人們能夠互相理解包容,社會的角落不再存在陰影,公正的天平永遠也不會傾斜。
在時辰發動叛亂的那三十六個小時,是他拚死衝進叛軍包圍的家主府,哪怕受到致命傷,也要將青年從中救出。
叛軍一路發瘋似的圍追堵截,是他多少次不顧生命威脅也要將敵人引走,為青年尋找救命用的食物與水,在最後的時候,他們被逼的走投無路之時,他們兩個人狼狽地蜷縮在一個狹小的木桶當中,周圍便是不斷巡邏著的叛軍,一旦被發現,迎接二人的便唯有死亡。
他們在那個狹小的木桶中躲了整整三天。
他是唯一一個見到青年如此狼狽模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