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娘向祈明月彎腰行了個禮“是。”
祈明月忽然冷笑出聲,沉著臉靠近鬱娘,她麵上明媚昳麗的妝容,襯得黑漆漆的鬱娘像池塘裡的烏泥,而她則是那搖曳生姿的出泥菡萏。
祈明月心中稱奇,太子表哥曾遭到宮女下藥引誘,留下心疾,不喜宮女伺候,身邊皆是太監和侍衛,這次怎麼會帶上一個婢子?
但見眼前這宮女長得黑不溜秋,五官輪廓模糊一片,心裡稍稍舒服些。
雖然這宮女長得醜,不是她的對手,但還是須得敲打一番,免得不知天高地厚。
“既是婢子,那便乖乖做好份內的事情,少打其他的主意,太子表哥朗如霽月,地位尊貴,不是你能攀得上的!”
“……”鬱娘。
原來祈姑娘身上的那股敵意,是來自於此。
這屬實冤枉她了,她連伺候活都乾得不利索,時常讓南廷玉不滿意,還哪裡有本事去攀附他。
“奴婢沒有攀附的心思。”
“哼,你最好是沒有!若讓我發現了你生了歪心思,我就命人送你去軍營為娼!”
大抵是囂張慣了,撂狠話也不收著語調,眉眼囂張的氣焰幾欲灼人。
鬱娘不敢得罪她,溫聲回道“是,奴婢記住了。”
祈明月在太子那裡受了氣,現在將鬱娘當成出氣筒,又威脅好幾番話後,才心滿意足離開。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鬱娘如蒙大赦,抬起頭舒口氣。
這些官家貴人,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若是將來,祈明月嫁與南廷玉,成為東宮女主人,那她這日子定會不好過。
心思轉了一圈,她摸摸臉,覺得還是要繼續藏住本來麵目。
她正想回去歇息,南廷玉的房門忽然打開。
……
狹窄的地牢走道間,唯有兩盞油燈還在燃燒,火光如無數觸手沿著石壁爬至最裡間的大牢。
這裡潮濕無比,空氣也帶著一股發黴的意味,看守的兩個獄卒忽被門外聲響驚動,乍見人影從窗外一閃而過,二人立即提刀追出去。
他們方離開,一道人影便被燭火拉長,飄若鬼魅般迅竄進最裡間的牢房。
癱倒在地的雪見紅氣息微弱,聽到聲響眼皮艱難睜開,看向來人,唇角不斷抽動,在著急說些什麼。
來人俯下身道“怎麼了?”
“雪見紅”喉嚨被堵住,發不出聲音,辨彆唇形依然可見二字“快走!”
來人瞬間意識到不對勁,站起身欲逃走,隻聽嘩啦一聲響,從天而降一座鐵籠,恰好降在他所在的位置,將他牢牢關在其中,插翅也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