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南廷玉看鬱娘咬住半截嘴唇,眼神怯怯的樣子,他分明該是要生氣,然而不知怎地腦海忽然想起先前看到的那段話,又想到她床笫之間的模樣,倒如那淫詞豔語所述相差無幾。
他眼神黑了幾分,磨了磨牙開口“你們二人竟敢在孤的寢殿看這種書?”
“殿下請恕罪,奴婢閒來無事便想解個悶,往後……往後絕不再犯。”鬱娘慌忙解釋著話。
同南廷玉相處久了,他這人真正發脾氣是什麼樣,她心裡有數,他若是真的生氣壓根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
如今肯讓她說話,想來他也沒有真正生氣。
苗苗瞟了一眼鬱娘,見鬱娘沒把她供出來,心中頓時感動不已,頗有一種患難見真情之意,於是大義凜然站出來,主動攬下責任。
“殿下,這其實都是我的錯,是因為我先看這些東西,才帶壞鬱娘子的。”
南廷玉沒看她,仍盯著鬱娘,冷嗤道“你也知道是帶壞啊?身為女子,卻於殿前看濃詩豔作,不修女德,罰你們二人將《女德經》抄寫十遍!”
十遍……
鬱娘暗暗咂舌,估摸抄完十遍手也要廢了,還想和他討價還價,見他眼神淩厲如刀,她隻得咽下口裡的話,愁眉苦臉道“是,奴婢遵命。”
苗苗也跟著回了聲“遵命”。
南廷玉沒再看她們,大步離去,少焉,聲音從內殿傳出來。
“把你們看的那些豔作雜書,交由安公公給燒了。”
“是。”二人聲音蔫吧下去。
回到下房後,苗苗哭喪著臉把壓箱底收藏的話本子拿出來,這裡麵還有很多珍品,市麵上已經買不到。
她不情不願把話本子都放進箱子裡,遞給安公公。
安公公得知自己是來收繳禁書的,老臉有些尷尬,心道前些時日才叮囑過苗苗,讓她好好照顧鬱娘,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竟敢帶鬱娘殿前看禁書。
好在,關起門來都是自家的事,太子殿下瞧著也沒有真的動怒。
安公公接過箱子,望著苗苗搖搖頭,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
隨後,他抱著箱子,打算將禁書送到灶房燒掉,卻在半路上遇到南廷玉。
南廷玉看了一眼他手中捧著的箱子,板著臉“把話本子送到孤的寢殿,孤要檢查一遍書中是否還有什麼大逆不道之言。”
安公公“……是。”
話本子都送走後,苗苗感覺整個人空落落的,她的心也跟著走了,忍不住趴到鬱娘的肩膀上,乾嚎幾聲。
鬱娘安慰道“沒事的,苗苗,等以後離開長樂宮,恢複自由身了,咱們再重新把那些話本子都買回來。”
苗苗瞬間止住乾嚎,抬起頭一臉詫異看向鬱娘“自由身?鬱娘子你還想出府嗎?”
鬱娘沒打算出府,她想在長樂宮混個名分,要是能生下一兒半女,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如果始終沒名分,也沒有孩子,她也不願在長樂宮當一輩子的無名通房。
將來人老色衰,而長樂宮又妻妾成群,屆時,如她這般身份的人,下場可想而知。
鬱娘言語含糊,眼神卻一片清明“能留下便留下罷。”
“鬱娘子你肯定能留下來的。”苗苗鬼鬼祟祟壓低聲音,“畢竟你可是讓咱殿下破戒的女人,你在殿下心目中一定是與眾不同的。”
“……”鬱娘一時無言,明明她是女子,倒是更多人在乎的是南廷玉破戒,而她又何嘗不是第一次,隻是這事恐怕連南廷玉也不知道吧。
他到現在還以為她是個生過孩子的寡婦,想到這,她心中忽然浮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悶。
擺脫了舊的牢籠,卻又入新的桎梏。
明明自己揣著賣身契,為何還有身不由己的無奈?
這日,似乎禍不單行,先是看禁書被抓,再收到從皇宮遞來的宴請函,三公主邀請鬱娘明日去丹霞宮賞花。
鬱娘拈著宴請函,眉眼沉寂,隻覺得手中這宴請函是燙手山芋。
苗苗看她這副模樣,不解道“鬱娘子你乾嘛愁眉苦臉的?那三公主上次雖然罰了我們,但是你若能和她打好關係,那便是同惠嫻皇後娘娘打好關係,這對你將來留在太子身邊都是大有益處。”
鬱娘搖搖頭“她若真的有心邀請我,不至於在賞花宴的前一晚才將宴請函送過來。”
苗苗愣了下,片刻後做出恍然大悟狀“所以三公主並不是真的想邀請你,她希望你不去?”
鬱娘還是搖了搖頭。
“那又是為何?鬱娘子你不要跟我打啞謎,我腦子笨,不知道你們這些聰明人的想法。”
鬱娘笑道“她知曉我不敢拂她的麵子,一定會去的,之所以將這宴請函送來的遲,便是在落我的麵子,讓我難堪罷了。”
三公主是想告訴她,也是在告訴外人,她是她排在末尾的客人,不足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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