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婷婷不願意離開現在的單位,她爸媽也都支持她。據說,黃婷婷的母親跑到電力工業局大鬨了一場,搞得黃毅誠差點下不了台。
杜少傑搞不明白黃毅誠是圖了啥,很多時候對方做的事情都令人啼笑皆非。
晚上下班前,廖永新突然跑到賓館來找他。
“廖師傅,稀客稀客!吃了沒?沒吃咱正好點兩個菜。”
“點你個大頭鬼啊,我在屋裡燉了一隻老母雞,一會再炒個雞雜,咱爺倆喝幾杯,我有話想和你說說。”
廖永新喊杜少傑去他家吃飯,估計是有事。
杜少傑進去和王學軍打了聲招呼,換好衣服,便離開餐廳,跟著廖永新一起去了電力工業局家屬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廖永新打開了話匣子。
“我累了,想早點退休。結果去人事處一問,人家說現在不能辦,還得等幾年。這幾天我就在琢磨,要不乾脆調回老家去,省得總是一個人在外麵漂著”
“為什麼?難道黃毅誠又給你穿小鞋了?”
杜少傑一直覺得廖永新很樂觀,沒道理乾了一輩子工作突然想撂挑子。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黃毅誠,之前,廖永新和黃毅誠的矛盾已經公開化了,單位上下誰都知道。
所以,他才會這麼問。
“和那個龜兒子無關,我不犯原則性的錯誤,他奈我何?前些天,我忽然收到了師父的一封信,他人在大洋彼岸,在唐人街開了一家川菜館。
唉,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成也師父敗也師父,他老人家屁股一拍就跑去了國外,害得老子因為這層關係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師父說,現在的環境寬鬆了一些,等時機合適了想讓我去找他。我呢,現在隻想和家人在一起,這麼些年我一個人在外,沒有照顧好他們啊!”
廖永新難得動了感情,一邊說一邊喝酒,一瓶茅台不知不覺就進了兩人的肚裡。
杜少傑能明白對方的感受,要是一直沒有師父的音信反倒好。可接到了師父的信件之後,廖永新的心態立馬就崩了。
“廖師傅,這事我本不該勸你。但是呢,你這麼急匆匆的做決定,不見得是啥好事。
據我的判斷,風向很快就會有一個巨大的變化,以前的一些事都將成為曆史。到時候師公回來,或者你去看他,都沒有任何的障礙。”
杜少傑沉吟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他很清楚,最晚到年底就會出現曆史性的轉折點。到了那時,廖永新身上的包袱將不複存在,改開的大幕徐徐拉開,很多事都會不同。
現在說調動,其實是很困難的,真不如耐著性子再等等,一切都會水到渠成。
“你說真的?沒開玩笑?”
廖永新聽完,覺得難以置信。
“真的,沒開玩笑。這麼長時間都熬過來了,再多等一些時日沒問題吧?對與錯,很快就會得到驗證,伱急啥?”
“也是!那就先不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我姑且再信你一回。要是你敢糊弄我,到時候打你個瓜娃子。”
廖永新有點喝多了,說話的時候舌頭有點打卷。
杜少傑安撫了對方的情緒,吃飽喝足,便告辭離去。
回到宿舍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倒就大睡。他今天也沒少喝,醉是沒醉,但也有點暈乎。
周末,杜少傑調休,一口氣幫蘇大鵬做了40隻【德州扒雞】。
蘇大鵬分了兩次才拿走,這些雞都是有人提前預定的,他隻需要依次給人家送過去就成。忙活完,他帶了一瓶酒和一些油炸花生米、油炸大豆,來和杜少傑聊天。
天氣晴好,兩個人就坐在院子裡邊喝邊聊,還蠻舒服的。
“大鵬,單位那邊還行吧?”
杜少傑覺得蘇大鵬整天不務正業,就問了一下對方的工作情況。
“我上班不忙,咱那就是個大集體單位,半死不拉活的。唉,有辦法的職工都想調去國營單位,可調動的事兒哪有這麼容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吧。”
五金廠這兩年愈發的不景氣,就連蘇大鵬都嗅到了危機。
杜少傑點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麼。等過些年,首先垮掉的就是這些大集體、小集體單位,大時代的變革會影響到社會的方方麵麵,誰都無力阻擋。
他忽然覺得,其實像蘇大鵬現在這樣也挺好。貌似不務正業,但卻錘煉了自身的能力,真到了單位垮掉的那一天,最起碼不會擔心沒飯吃。
“大鵬,美琴說過些日子要回來探親,她這一走可是好幾年,到時候咱們幾個得好好聚一下。”
說起梁美琴,杜少傑的腦海裡就浮現出了一個文靜恬然的小美女。梁美琴的確不如齊燕漂亮,但她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各方麵都符合古典美女的形象。
總體來說,梁美琴和齊燕各有千秋。
但就是這樣一個外表柔弱的女孩,恰恰去了部隊,真不知她會有怎樣的變化。
“美琴要回來了啊,那是得聚一聚。嗯,到時候燕子也該放暑假了吧?她要是能回來就更好了,咱們四個又可以湊在一起玩。”
蘇大鵬咧嘴一笑,看起來很開心。
兩人一直喝到夕陽西下才散了場,王玉秀喊蘇大鵬留下來吃飯,對方搖了搖頭,說不餓,便起身揚長而去。
晚上,王玉秀做了一鍋湯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