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屋內寂靜無聲,唯有微微起伏的呼吸聲。
月光透過窗簾散進屋裡,薄薄紗帳又讓那柔光增添不少曖昧。
新買的立式風扇,趕走一室悶熱,卻趕不走江川柏心頭翻湧的燥熱。
江川柏盯著胸口處那白胖的手,腦中一片混亂。
方才他小心挪開過一次了,還沒過一會兒就又搭上來了,下麵還多扒了一隻腿。
其實夏懷夕的睡姿並不算差,可能是床裡邊太熱,才頻頻探出胳膊和腿。
與二柱那小家夥兒比起來,那可好得多了。
隻是這可苦了江川柏了。
晚間韓翠苗說他出了汗,讓他脫了汗衫好擦身。
可自己慢吞吞擦完了,才發現韓翠苗給自己拿了一件都快穿透光的舊背心。
想著本就是睡覺,倒也無所謂,哪想到這會兒卻尷尬了。
夏懷夕胖乎乎的身子,因為體熱的關係全身就像是個小火爐,連帶著那軟綿綿的手心腳掌也是熱乎乎的。
落在他幾近赤裸的上半身上,簡直就是在四處點火。
江川柏嘗試著睡去,可燥意哪怕在掀去了薄毯,也依舊困擾著他。
似乎是感受到他睡不著,夏懷夕朦朧醒來。
並未意識到自己手腳放置的不對,帶著睡眼,迷迷糊糊問道“怎麼了?睡不著嗎?要不要喝點水?”
“額,好……”
江川柏仿若毛頭小子,全然沒有平日裡訓兵時的嚴肅。
全身肌肉十分緊繃,手下的薄毯更是被揪成了麻花。
夏懷夕微眯著眼,十分嫻熟地支起身子,拿了放在桌上的水杯過來喂水。
一杯涼水下肚,那股燥意也散了不少。
江川柏舔了舔嘴唇,睜著眼睛依舊追隨著夏懷夕的動作。
直到對方又再次躺下。
看這樣子,應該是不生氣了吧,夏懷夕心裡還是惦記著自己的!
思及此,昏暗中江川柏莫名輕笑出聲。
“趕緊睡,彆鬨了。”
話音落下,那胖乎乎的手又落在胸口處。
江川柏無聲咧了咧嘴,“嗯。”
夏懷夕還是心念自己的,也不看他這兒都長多大了,還學著哄孩子那套哄自己。
彆說,嘴裡哼的還挺好聽的!以前怎麼不知道夏懷夕還會唱歌……
翌日清晨。
生物鐘的作用下,床上倆人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夏懷夕怔怔看著男人的側臉,一時間恍惚。
直到江川柏頂著大眼側臉看來。
隻見他嘴角一側勾起,笑看著道“早上好。”
“……”怕不是大早上見鬼。
“早上好,我去做早飯。”夏懷夕淡淡說了一句,支起身子就下床收拾。
江川柏借著雙臂,緩緩撐起身子半靠在雙層枕上。
門外晨風吹進,吹得胳膊有些涼。
江川柏扯了扯薄毯,看著門外忙碌的身影。
長舒了一口氣,眉眼舒展,嘴角悠然。
這小日子確實舒坦!
江川柏的恢複能力很強,隻是一天的休整,狀態上就明顯比前一天好了很多。
索性就把倆孩子放在家中,讓他看著。
夏懷夕來到鎮上,剛打開診所大門,就見秦老頭從後院走出。
她眼中驚喜,快步上前笑著道“秦爺爺,您終於回來啦!”
扯著秦老頭的衣袖,高興得像是個孩子。
“您可算回來了,這些天那些個師傅婆婆可都在我耳邊念叨你,二柱那小家夥兒昨天來沒見你,也到處找呢!”
秦老頭這些天在外麵,心裡頭也是惦記著。
以前就記著這方不大的地兒,現在倒也塞了夏懷夕她們娘仨兒。
尤其是二柱那個貪嘴貓,他是又喜歡又愁,模樣和他媽一樣討人,卻偏偏總是惦記他那些草藥。
沒零嘴就跟著嘗藥材的孩子,活了大半輩子,他可真是頭一回見!
秦老頭笑眯眯地捋了捋胡須,四處看了看角落,見那小饞貓沒跟來,不免有些失落。
但見到時間漂亮的夏懷夕,他心裡也是高興的。
“昨晚上剛到的,有你在,我都一把老頭骨的,沒啥好惦記的。”說完又想起什麼,秦老頭笑嗬嗬地拽著夏懷夕往後院走去。
就見角落裡擺了大大小小七八個塑料袋。
裡麵裝著不少製好的藥材。
“我這次走得遠,時間就耽擱了些,不過運氣不錯,收獲不少也夠咱們那些病人用上大半年的了!”
夏懷夕走近,一一翻看其中,本是笑盈盈的麵容,在一番估量下收斂了許多。
雙手緊攥於身前,起身向秦老頭靠近。
張了張嘴,見對方看來,立馬換了一件事說。
“秦爺爺,昨天老肖來找過你,想請您給人看病,我又說不準你什麼時候回來,然後,老肖這兩天可能會把人送來。”
人家本就是想請秦老看病,既然人都回來了,昨天說好的那些就另說吧。
秦老頭捋著胡子,思忖片刻,才低聲應了聲,“我知道了。”
不等夏懷夕提起第二件事,秦老頭又拽著她,讓幫忙一道兒趁著天氣好,趕緊晾曬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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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一會兒,前頭診所陸續來了病人。
“哎呀,秦大夫,你回來啦!”
“秦大夫,這幾天可都虧了小夏大夫,不然我這偏頭痛都等不到再見你一麵了。”
“秦大夫,你看看我這最近總是眼皮跳,我總覺得我最近可能運氣不大好”
“”
早間的診所熱熱鬨鬨,不時夾帶著泥土和野花露水的味道,或多或少有些差異的口音,卻並不妨礙等候在那兒的婆婆們閒聊。
隻不過大多數人都能看懂顏色,一見人剛進去或剛把上脈,那就紛紛保持安靜。
也算是多年與看病大夫之間的一種默契。
夏懷夕也在忙碌中,忘記了其餘的事情。
中午。
夏懷夕給自己帶了些飯菜,這會兒兩個人吃,便又從外邊買了一碗餛飩和豆腐。
一老一少的便簡單地吃了起來。
“小夏!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