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源源不斷的靈力注向麵前厚厚的冰,雖然留給她自由的空間越來越大,但仍是無濟於事。
“破曉...”沈離喘著氣,喃喃道。
怎麼辦啊,她可能先凍死在這裡。
耳邊回響著破曉溫溫柔柔的囑咐。
讓她彆受傷。
倒是確實沒受傷,沈離想到這裡虛弱地勾了勾嘴角。
又化了一會兒,沈離是真的撐不住了。
眼皮也越來越沉。
“破曉啊,對不起啊,這次真的回不去了。”沈離腦袋靠在冰壁上呢喃。
意識都模糊了,冷得她反應都慢了。
驀地,跳動得越來越緩慢的心臟像是被鋒利的刀尖插入。
沈離咬緊牙關,睜開了眼,深刻地感覺到了胸口傳來的痛楚。
眸底閃過一絲訝異。
不過這也喚醒了她。
不能死啊,家裡有條魚等著她呢!
那魚還哭珍珠呢!
還抱著她黏黏糊糊地說好愛她。
她捂著胸口,忍著那鑽心刺骨的疼,這偏偏讓她很是清醒,抬手接著往冰上注著靈力。
都不知道過了多久了,沈離麵前的冰越來越薄,她都能看見冰凰的影子了。
沈離深吸幾口氣,一個發狠,困住她的冰直接應聲而碎。
借著碎冰的掩蓋,轉身就往冰洞洞口飛。
“出來了啊竟然。”沈離看著遠處的夕陽,腦袋裡一片空白。
反應了一會兒,冷風一吹,又是打了個寒顫。
沈離立即禦空往回飛。
一刻都沒停。
攥著手裡差點讓她交待在那個冰洞裡的融雪蓮,腳下生風。
那股子讓她心臟銳痛的疼痛也不見了。
不知為何。
...
天蒙蒙亮。
“師父師父!”沈離直接飛上了淩霄峰,剛進院子就開始喊。
林清被她吵醒,睡眼惺忪地出來。
“怎麼了?”
沈離抬手遞上一直攥在手裡的融雪蓮,推著林清去泡茶,“師父你快去泡茶,這個搗成粉末服用。”
林清被她整得不明所以。
“什麼東西啊。”
“融雪蓮。”沈離有點熱,扯了扯披風帶子。
林清斟著茶,問道,“誰告訴你此物的。”
“二長老。”沈離急吼吼地看著他泡茶。
她心裡特彆不踏實。
也不知道為什麼。
林清神色一頓,抬眸看了一眼他這徒弟,麵色蒼白但無明顯傷痕,明明是從冰冷之地前來的打扮,但即使隔著一個桌子,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的熱氣。
“注意傷寒。”林清淡淡道。
約莫是要生病了啊,沈離。
沈離看著林清喝完,道了彆,轉身就奔走了。
林清看著沈離急匆匆的背影,眼底無奈儘顯。
心裡默道,快回去看看你那鮫人吧,二長老估計就是把你支出去的。
...
淩霄峰林清院子外。
“師姐!你回來了啊。”
一長門弟子攔住了她。
沈亭禦的好兄弟,段景臨。
沈離腳步硬生生止住,板起臉,道,“怎麼了?”
段景臨看著很著急,“我特意在這兒等你,沈亭禦很多天沒回來了。”
“什麼???”沈離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調轉腳步,往沈亭禦的院子飛。
段景臨在身後追,“你等等我啊師姐。”
...
沈離落在沈亭禦的院子裡。
直接進了屋,手指在桌上拂過,甚至落了一層灰。
桌上還有沈亭禦都沒打開的食盒。
一項一項鈍擊著沈離今日本就敏感的神經。
沈亭禦確實出事了。
那破曉呢?!
沈離轉身就往自己院子飛。
還沒落下,沈離卓然而立的身子就一瞬間顫抖了一下。
她的結界破了。
她自己都解不開的結界。
誰能解啊!!
院子裡的東西東倒西歪。
她腳步有些綿軟,接著往裡走。
大敞的房門,門口櫃子上她給破曉留的珠子,和空無一人的屋子。
和被風吹到門口的紙。
沈離彎下身子輕輕拾起。
沈離,破曉。
沈離輕輕撫過那並排的兩個名字,乾涸的墨跡帶著溫度,溫暖了她剛剛幾乎沒知覺的指尖。
她的傻魚寫的真好看。
他們的名字。
思念如同利刃,隻一瞬,便貫穿胸膛。
她的破曉也出事了。
破曉...
她的心好疼啊。
吸了吸鼻子,摸了一把臉,把剛撿起來的紙輕輕地在桌子上放好,拿筆壓住,沈離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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