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對著何羨叫一聲老大，讓一直習慣了當老大龍傲天也有些掛不住見麵，隻能轉移話題問道:
“匡叔，咱們社團賬上還有多少錢？”
老者愣了愣，片刻後道:“錢？沒錢了，早年社團是有些錢的，現在早就被折騰光了。”
“應該不會吧，我可是聽說公子這幾年發展還不錯的。”
“老大……龍哥，那是老黃曆了，肥腸跟社團不用一個賬目，將社團的家當敗個精光後就沒進項了。”
龍傲天轉頭望著何羨，粗獷的國字臉勉強擠出難為情的樣子，看得何羨胃酸翻湧。
“所以肥腸這麼爽快是因為終於丟了一個爛攤子？”何羨冷笑道。
匡叔掃了一眼身後僅留的老弱病殘，攤開雙手算是默認。
何羨默默盯著一群老弱病少，都是當年鴻義打江山時的大哥們，此刻像極了前朝的遺老遺少。
雖然老大哥又回來了，前朝看似複辟了，好像也看不到希望。
何羨沒有表態，對龍傲天點點頭，他早告訴過龍傲天的，鴻義的事情他不會參與，將會讓後者全權經營，黑道在他以後的版圖中權重不會大。
年輕的時候何羨也對義氣有過憧憬，但是活了兩世後就淡了，雖然這個平行世界對地下世界的容忍程度比前世高得多，但他還是不願輕涉。
“老大，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咱鴻義隻是一個基本盤，往後有什麼武道的好苗子我給您留意著，其他的絕不會乾擾您？”
何羨和龍傲天的對話沒有刻意躲開大家，場間的老少聽到後大多表情歡喜。
雖然名義上多了一個陌生的老大，但是龍哥還是那個龍哥沒變，鴻義隻要還在龍哥手裡，恢複往日榮光是遲早的事情。
就在兩人三言兩語間決定鴻義未來的時候，一隻略顯單薄的手舉過眾人的頭頂。
何羨不是沒注意到，早在一開始他就注意到先前還未舉手的男孩，因為一眾過氣大佬中間站著一個還未脫去稚氣的少年，他想不注意都難。
順著何羨視線，匡叔也注意到舉手的少年，匡叔臉色大變，他不知道新老大的性情如何，萬一覺得被冒犯了可不妙。
何羨沒管匡叔，指了指少年示意他大膽說話。
“老大，我想跟你學武道！”
何羨來了興趣，眼前少年麵相上看和自己這具身體差不多，實際上可能還要小一些，然而卻給他一種與實際年齡不相符合的堅毅。
何羨知道書上常有一種稀缺的主角氣質，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難道就是這種？
“小朋友，你憑什麼認為我會收你？你是覺得你天賦出眾？”何羨取笑道。
“不騙老大，我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武道天賦可遇不可求，我並不一定適合走武道，但是我敢拿命去拚，我願拿命去拚，
因為我想成功！”
何羨在心中默哀一秒，又是一個被成功學誤導的青年。
雞湯啊，你真腐蝕心靈。
真好，碰到生命危險時就需要這種富有拚搏精神的徒弟背鍋。
貧困帶起的徒弟比王家靈那種利益之交，比起龍傲天、權至隆這種人生觀價值觀已經定型的要好太多。
何羨滿意地點點頭，“好，從今天起你就是咱天地會首徒，二代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