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奇對顧東來說道“看看,還有醫生攆病號的。我這幾天行動不便,想去南郊那邊住幾天,麻煩你,拉著我去一趟。”
“好的,小事。”顧東來嘀咕著“昨晚這裡好像有日本人作孽,搞得動靜還挺大的,你千萬注意,那群王八蛋,一個個喪——”
一個銀元直接拍他臉上,鄭開奇說道“以後你在外麵說一句,我就抽你一次。想想你老婆孩子。扶老子出去。”
“哦,哦。”顧東來知道自己又犯了錯,也不著惱,拿了銀元停了片刻就收進兜裡,邊扶著鄭開奇邊往外走,又說。
“我這幾天哪裡也不去了,專門給你跑腿。不然這錢收的不舒服。”
“這幾天想吃餃子了,你要是覺得不舒服,讓你老婆整點餃子給送過來。”鄭開奇笑嘻嘻。
“這倒是問題不大。家裡日子越來越緊巴,她本就是閒不住的人,想出來乾活了。”
扶著鄭開奇上了黃包車,拉著他直奔南郊警署,剛到了地,鄭開奇拿出一封信遞給顧東來。
“你幫我跑一趟法租界吧。”
這是他喊顧東來的根本原因。
女子學院外還埋著那本日文書和電台。上海多雨,不知什麼時候就下,他是不能去了,隻能讓齊多娣去。
“行。”顧東來要地址。
“你到了費思道,在那跑兩圈,然後去七號路口的小巷子,裡麵有個郵箱,塞進去就是。”
這是他和齊多娣約好的溝通方式。
他甚至不知道齊多娣在法租界明麵上的身份是什麼。
“好。”
“這封信,就值一塊銀元,所以,你不用不好意思拿錢,去吧。”
顧東來不再多話,掉頭就走。
鄭開奇又走了幾步,推開編外警署的大門。正趴在各自桌上打盹的眾人一個激靈坐起來。
“都有點眼力勁。”他嚎了一嗓子,四男一女都活動起來。
拖地,泡茶,搬凳子,扇風,一應俱全。
“你個大小夥子會扇風麼?去一邊去,來,你是誰的閨女是吧?叫婷婷。婷婷,來,快給哥哥吹吹傷口,火辣辣的疼啊。”
除了乖巧的婷婷在那鼓著腮幫子給他吹了會傷口,其他三個男警都是噓寒問暖。
“日本人就是摳,就給送了那麼點西藥,不夠用。老子連講故事的心情都沒有。”
三人就各顯神通,打了幾通電話,很快,就有人來這裡送了不少西藥,比楚老二遣人送的多得多。
“看看,這麼多的罪證,每個人家裡都有不少啊。”
幾個人都在那尷尬的笑。
在行動隊上班的鄭開奇,是他們的父輩都惹不起的人,他們自然也不會得罪。
當然鄭開奇除了嘴裡橫,對他們都不錯。
他不是沒有過想通過潛移默化吸收了他們的想法,又時不時認為自己想的太天真。
這些人的思維,大部分是根深蒂固的,是家庭帶出來的。很難因為某個外人幾句點撥就改變。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循序漸進的過程。
婷婷給扇著風,四人湊在那,給鄭開奇剝著乾果,水果,圍在那聽鄭開奇吹牛。
“老子正在睡覺的時候就聽到了不對勁,我暗暗心驚,拿起枕邊的刀,就等了一會”
吹了半天牛喝了三杯茶,楚老三才打著嗬欠進來。來上班前都會意思意思進來看看。
“開奇,你這是怎麼了?”
鄭開奇為此喝了三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