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桌子上拿起文件夾,德川雄男眼神晦澀。
“三井”
消瘦有力的手猛然砸向桌子。“砰”的一聲後,他恢複了理性。
憲兵隊的隱秘行動隊是他精心策劃了半年,手中唯一可以全權把握的隱秘力量。
他們的作用很多,很雜。
可以偽裝地痞流氓鬨事,可以偽裝成地下黨跟有嫌疑的地下黨人員接觸,可以隱入民間充當民意,可以進入各行各業成為有發言權的領袖。
小可以甄彆地下黨,大可以左右言論,可以獲取民情。
這是他仿照前輩的“十三太保”,改成自己獨特的隱秘隊伍。
十三太保個個都是尖兵,因為各自的能力單獨作戰。
他的行動隊,共有六組,六人一組。
如果十三太保是前輩送給他的乾兒子,那麼六組隱秘隊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當得知小呂是悅來酒館的少房東後並深夜中毒,深諳中國文化的德川雄男就懷疑這是計劃好的劫獄計劃。
中毒,離開守備森嚴的監獄,路上救人質。
呂輕侯活該命不好,死在了路上,由此也讓巡邏兵發現了李默。
由此,他開始懷疑鄭開奇,深深的懷疑。
對於鄭開奇,或者說對警局大部分人的審核一直在持續。他對鄭開奇的感興趣,不隻是他進入警局前後所帶來的變化,而是他的一部分資料是空白的。
進入行動隊前填寫的資料中,他從私塾退學到上山當匪中的幾年他寫的是賦閒在家,吊兒郎當。字體難看不說,內容也是無法甄彆。
如果不是他表現出色,這種資料的人直接就不會收。
什麼叫賦閒在家,吊兒郎當?
什麼家庭襯得上這幾個字?最起碼也是鄉紳地主。
秘密政審的過程中,無法對鄭開奇的確切身份信息進行甄彆。
對於鄭開奇如此堂而皇之的敷衍了事,德川雄男內心是欽佩的。欽佩他真有膽量。
他是真的在家賦閒,還是其他秘密需要遮掩呢?
他不知道這樣填寫,難免會成為眾矢之的麼?
“這種張揚的人,是地下黨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細長眼睛眯縫著,德川雄男有些累。
他不知道,因為老孟遲遲沒有回來,鄭開奇不敢舞文弄墨自作主張胡亂一寫。
楚老二親自帶著金條去看望鄭開奇,就是讓他放開戒備。
與此同時,他已經在電話局安排了人,當天,協警辦公室的所有撥打和接入的電話都被監聽。他沒有聽到鄭開奇打一次電話。
他很失望。不知道鄭開奇的身份是不是真有問題。
正因為鄭開奇遲遲不咬鉤,讓他失去了耐心,甚至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才讓三井美珍親自偽裝接頭的共黨,實施誘供。
結果,鄭開奇親自下套,團滅了一個小隊。
“他是看出了有人假冒,還是根本就是跟共產黨不共戴天?”
德川雄男不得而知。
有機會,他一定會親自問鄭開奇答案。
這一天,應該不會很晚。
那邊,坐在茶幾上的池上由彡泡好了清茶,香氣繚繞。
“少佐,茶好了。”
德川雄男微微點頭,到茶幾旁,兩人相對跪坐。
幾口香茗入腹,聊了些家鄉故事,池上由彡的膽子微微大了些,問道“少佐,南郊那邊這幾天收獲不錯,怎麼您看起來,憔悴許多。”
德川雄男想了想,放下茶杯笑了“你可知道,那六個準備劫獄的所謂地下黨,都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武士!”
“是我來到上海第一時間抽調了三個特種部隊裡的精英小組,組成的幾個隱秘行動隊。光是培訓,就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更不用說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