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叫楚秀娥。”姑娘怯生生說道。
鄭開奇點點頭,“秀娥,你聽——你叫什麼?”
他愕然看向姑娘。這名字,好熟悉。
“不不不,我不叫楚秀娥,我叫小麥,小麥的麥子的麥。”姑娘連忙否認起來。
鄭開奇心中念頭急轉,連帶著酒意都清醒了好些。
他往後坐了坐,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讓姑娘心中放鬆些,“楚秀娥是個很好的名字,為什麼不叫了?”
小麥隻是連連搖頭,直說自己叫小麥。
男人不開心了,“爺們來尋開心,問個名字都是假的,也罷,你跟媽媽說一聲,出去吧,換個乖巧的姑娘來。”
小麥小臉煞白,小嘴一咧,還沒出聲,眼淚就稀裡糊塗順著俊美的臉流了下來。
鄭開奇緩緩說道“不叫名字也無所謂,你出去吧。”
“求大爺不要換了我,我們小店今晚已經滿了,我已經算是待閨學藝裡最好看的了,叫其他人來,估計不能隨了您的願。”
小麥擦了擦臉上的臉,就開始脫旗袍,“我雖然是第一次,不過該懂的都懂。大爺您放心就是,絕對讓您滿意。”
說是如此說,脫衣服的小手抖得不成樣子。
鄭開奇微笑著見她脫掉旗袍。風塵女子不出門,整個三層樓都用炭火熏得熱乎乎,此時裡麵就穿了貼身肚兜,露出並不白皙,反而有些小麥色的皮膚。
鄭開奇一把抓住她的手,小麥閉上了眼睛,眼淚撲簌簌往外掉。
氣息渾濁,惹人憐愛。
“老子外出,最喜歡玩情調,就喜歡聽人講故事。你攪了我的性質,就得給我講故事。”鄭開奇掏出兩個大子扔在繡著鴛鴦的錦被之上,“我也不是上海人,是來這裡會朋友的,明天就要走,你呢,給我講個楚秀娥的故事,講的好了,夠離奇的,大爺有賞。”
他挑著姑娘的下巴,稍微揉搓,“如果不說,擾了我的興致,我毀了你們的怡春院,連夜逃走。”
連哄帶嚇,威逼利誘,這個一會自稱楚秀娥,一會自稱小麥的姑娘,還是磕磕絆絆說了她的故事。
她是從外地跟著父母逃難來的。
“我們那裡水災,本來有個五歲的弟弟,路上讓爹換了銀錢,到了上海租了個房子找了地,想繼續過日子。後來他在外惹了事,被人打成重傷,沒錢治病,先把我娘抵了出去,就剩下了我。”
鄭開奇冷冷道“妹子,大爺是想聽故事,不是聽鬼故事,你這不是扯淡?我聽過賣女兒,沒聽過留著女兒賣兒子的。最後老婆都賣了還留著女兒,怎麼?你家那老爹是色中惡魔,跟你暗通款曲,行那亂倫之事麼?”
他冷笑道“你倒是長的俊俏,頗有內媚之姿色,不過你說的這般惡心,讓老子沒有了那開心的想法啊。”
“不是的大爺。”見男人作勢要打他,小麥急忙搖頭,眼淚再次撲簌簌的掉,“不是那樣的,我爹之所以賣了弟弟,是因為他有病,肺癆病,治不好,買主不知道。”
“你娘也有肺癆病?嗯?”
小麥苦笑道“如果我沒有婚約,我爹早早就把我賣掉了。”
“什麼婚約?”
小麥道“之前我家也算是書香世家,自小就有了媒妁之言,對方是個軍官世家。後來鬼子入了河南,我們家落魄,我那未婚夫的家逃到了上海,後來聽說在上海生了根,混的還不錯,我爹就帶著全家往上海逃。留下我,也是為了找到那家,能夠用我換個好點的生活。”
鄭開奇這才有了好臉色,點點頭道“原來如此,那為何,你又來了這裡?找到了未婚夫。不要你了?”
小麥道“倒也不是,是我爹得了病,實在是需要錢治病。我就把自己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