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在租界異裝抓人,還引起了爆炸案,此事讓巡捕房震怒,幾次照會日本領事館。
奈何日本人臉皮厚,性子野,連威嚇帶嚇唬,此事不了了之。
陸軍醫院那邊,趕來的渡邊大佐看見了鄭開奇。
鄭開奇是第二天早上起床,後去黑龍會請安,得知了德川雄男突發昏迷,急急趕來。
“大佐您是親自來了?”鄭開奇迎了上去。
渡邊大佐無奈道“沒辦法,租界巡捕親自到了黑龍會商會,把我們客客氣氣請出來,送回這邊,以後想要進租界,可能會困難重重了。”
也因此,那些發生在租界的浪人被殺兩次事件,就成了懸案。
“中佐怎麼樣了?”
鄭開奇搖頭,“我這個級彆,可進不去中佐的病房。”他努了努嘴,“那邊,我的頂頭上司,也隻能通過憲兵隊的同僚得知消息。”
那邊,老劉正點頭哈腰對身邊的憲兵隊那邊問候。
渡邊大佐示意鄭開奇跟著他,兩人走到病房區的走廊儘頭,靠著窗戶。
渡邊大佐摸索口袋,
鄭開奇已經把煙遞了過去。
渡邊大佐意有所指,“你是一個,很難讓人討厭的人。”
鄭開奇嘿嘿笑。
渡邊大佐淡淡道“你可以正直,可以諂媚,可以低三下四,可以義正嚴辭。”
他看著他,“像個資深的地下黨。”
鄭開奇笑了笑,“你說是就是。”
“我說的是像。”渡邊大佐深深吸了一口,“昨晚我說的是想吃狗肉啊,你怎麼送了烤羊?”
鄭開奇看了看空空的走廊,笑了,“狗肉不好找啊,羊肉也香,相當香。”
渡邊大佐收斂了笑容,盯著鄭開奇。
鄭開奇笑容恬淡,目光真誠。
許久,渡邊大佐那張在日本中很少見的國字臉微微一笑,“你告訴我,你是誰?”
鄭開奇沉默。
渡邊大佐說道“既然我給你打了那個電話,很多事情我心裡有數,隻是想聽你親口承認。”
鄭開奇繼續沉默,說道“您感覺我是誰?”
渡邊大佐目光炯炯,“共產黨不像,他們很窮,拿不出十根金條。”
鄭開奇嘿嘿笑,“共產黨真那麼窮麼?連大佐都知道?”
“我在憲兵隊裡見過很多共產黨,個個瘦得像你們的麵條一樣,麵黃肌瘦,肌肉浮腫。偶爾被日本人拿出來練兵,也就是三兩下的功夫能撐一撐,後期幾乎都不行,體質太差。”
鄭開奇笑而不語,心下揪得疼。
上海的地下基礎是太差,現在自己摳唆的那點東西,齊多娣都用在了刀刃上,很多地下同誌還在過著清貧的日子。
一是身份需要,一是把更多的錢用在了工作上。
“你與共產黨的矛盾,全上海都知道,現在你發跡的那家酒館的老板都被日本人抓獲,目前是邊治病邊審訊的狀態。”
渡邊大佐淡淡道“我去監獄裡見過一麵。不論各自的立場,他的堅韌,值得我的尊重。一個純粹的愛國者。”
他說的是老孟。
鄭開奇問道,“那老家夥還沒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