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漣漣在第二天下午到了南郊時，鄭開奇那很熱鬨。
她遠遠把車停在一邊，就有南郊警署的警員過來查看。她亮了財政司的高級參謀證件，警員就放行。
“那邊，飯館的生意那麼好麼？”楚漣漣示意那邊的本幫菜館，鄭開奇住的地方。
“不是。”警員豔羨道“是特務科鄭隊長，發燒了。”
楚漣漣目光流轉，“發燒了就這麼大陣仗？”
此時，本幫菜館門口各種車子得有十幾輛，各個係統裡的都有。
那警員說道“你們搞錢的能懂特務的事？說是發燒了，聽說差點沒死翹翹。
對外說是發燒，是不想太引人注意。”
楚漣漣知道的，今天上午就有憲兵隊圍了百樂門，不過沒有抓人，隻是拿著幾張莫須有的人物畫像在盤查，最後例行公事，收了點錢離開。
鄭開奇在釋放善意。當然，老槍和夜鶯都不在。
楚漣漣一直在等，等到夜色降臨，門口的車都慢慢離開後，楚漣漣慢慢悠悠下了車。
她捧著一個長長的畫桶越過吃飯的人群，直接進了一樓房間。
撲麵而來，濃濃的中藥味。鄭開奇正皺著眉頭躺在搖椅上，白冰哄小孩子一樣哄著他喝中藥。
老雷皺著眉毛在旁抽著悶煙，看那表情，是恨不得把中藥湯直接倒鄭開奇嘴裡。
滿臉嫌棄。
最後，鄭開奇被白冰捏著鼻子全都喝了下去。
老雷剛湊過去看了看盤底，鄭開奇正好來了個打嗝。
“嗝啊——”
老雷喪氣不已，罵罵咧咧離開。
鄭開奇和白冰被逗得咯咯笑起來，白冰起身去送老雷，楚漣漣緩緩到了鄭開奇麵前，說道“老槍做的事情，我不知曉。他沒有告訴我。”
“這個我信。”鄭開奇看著她，“不過事情發生了，總該做點什麼。”
楚漣漣把畫筒遞給他，“你要的字畫。”
鄭開奇接過，拍了拍筒身，“能讓大姐親自送的好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他是要送給李春秋的。
李春秋不缺鄭開奇在意的東西。不過聽李青山說過，他年幼時頗愛畫畫。
楚漣漣也不見外，找了地方坐下，說道“你為什麼那麼篤定，自己能進新特務部門？我聽楚老二說，他也隻能混個隊長就不錯。”
言下之意，鄭開奇比楚老二還差不少。
“秘密。”鄭開奇問道“既然你是中統，楚老二是不是中統？”
楚漣漣笑了，“就我知道的，他不是。”
鄭開奇歎了口氣，道“哎呀，那昨天他就不應該摻和進來，還特意帶著老槍出來。你知道的，很多時候日本人不是那麼講理啊，特彆是看見照片的時候。”
楚漣漣不為所動，說道“聊點彆的？比如那些資料你是如何得到的？我們中統上層已經行動。不過除了一個被抓，服毒自儘外，其餘幾人都是聽到動靜，提前畏罪自殺。”
“那就聊點彆的？”
偷了大隊長的資料，鄭開奇哪裡會告訴她？
楚漣漣待了半個多小時，知道這裡為何這麼多人。
原來鄭開奇是沒準備聲張的。
早上憲兵隊來電話，淺川中佐邀請他去喝茶，鄭開奇推脫說自己不舒服，在喝中藥。這幾天憲兵司令部很忙，他一直難得偷閒，本想吃鄭開奇一頓，聽他這麼一說，就過來看他。
這一看，鄭開奇就沒法隱瞞，畢竟楚老二知曉此事。
不能讓楚老二以為這裡麵有貓膩。
任何事情都必須經得起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