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將軍是何意?”少帝劉辨弱弱的問道。
隨著他的這一句,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何進,因為接下來何進的回答將有可能直接影響天子的判斷。
沒想到自己的便宜外甥這麼快就向自己求助,何進心中也是忍不住苦笑。
可既然事已至此,何進便隻得給出回答。
於是,他朝著劉辨說道“回陛下,我認為朝堂諸公所言屬實,這些年宮內的常侍們權柄頗重,的確對朝堂的很多決策造成了影響,在朝野內外都造成了些不良的影響。”何進說完頓了頓。
他這一頓不要緊,卻差點給趙忠嚇尿了,以為何進是要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
與之相反的是,朝臣們則麵色亢奮,覺得誅殺十常侍就在今日了。
隻有站在人群末位的曹操眼中精光一閃,卻又趕緊低下了頭,他覺得事情必然不會如朝臣所想,畢竟何進那天可是向他透了個底的。
“索性看看大將軍會如何處理。”曹操心中想到。
而就是這麼一頓的時間,何進將眾人的表情儘收眼底。
心中冷冷一笑,嘴上不露聲色地說道“可趙常侍所言,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就如他所說,十常侍在宮內多年,無功也有勞,雖有些許過錯,但要說所有常侍都是惡人,我看也不儘然,或許是有一兩個害群之馬敗壞了名聲吧。”
何進一句話就將群臣們口中禍亂朝綱、無惡不作的十常侍定性為有些許過錯,這其中的差距可想而知。
朝中群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之前大將軍也和自己等人一樣,恨不能將這群閹宦除之後快的。
隻有趙忠聽到了何進的話才鬆了一口氣,他終於相信,何進是要保他們了。
於是趙忠連忙答道“多謝大將軍秉公直言。”
“本將軍不過實話實說,你若有苦衷,可說出來,陛下自有明斷。”何進配合道。
隨後趙忠心領神會地再次拜倒在劉辨麵前,哭道“起奏陛下,確如大將軍所言,宮內常侍們這些年確實有難言之苦衷。”
“哦?趙常侍不妨直說。”劉辨好奇道。
而群臣們對此則多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信十常侍禍亂朝綱還能霍霍出苦衷來了。
隻是被何進突然轉變立場打了個措手不及,於是冷眼旁觀,準備看看這趙忠狗嘴裡能吐出個什麼玩意。
“回陛下話,這些年臣等在宮中行走,雖看似威風,其實卻都是受儘委屈,幫天子辦事也就算了,本就是我們這些奴婢的責任。可卻還要受到同僚的欺壓,先有蹇碩仗著上軍校尉的兵權在手,對我等多有刁難。後蹇碩伏誅,卻又有張讓蠻橫跋扈,禍亂朝綱,我們人微言輕,也是敢怒不敢言啊。卻沒想到落下了和張讓一樣的罵名。”
“我草!”群臣們都驚呆了,本以為你趙忠能編出個什麼花來,沒想到你說謊說的如此低劣。
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當我們朝堂諸公都是傻子?簡直士可忍孰不可忍!
於是,袁基忍不住反駁道“你口口聲聲說張讓囂張跋扈,你們都是被他所迫。那好,有何證據?還有,張讓何在?為何今天沒有在此?如今新天子臨朝,他竟敢不來,實乃對陛下的大不敬!”
“張讓在此!”趙忠等的就是這一問。
隻見他朝著旁邊使了個眼色,自有小宦官呈上了一口小盒子。
朝臣們都不是傻瓜,包括袁基在內的眾人都隱隱猜到了盒中之物,隻是不敢相信罷了。
“盒中所呈何物?”年幼的天子劉辨忍不住問道。
“回陛下,此乃張賊人頭。”趙忠恭順地答道。
“什麼?”劉辨畢竟年幼,麵對這樣的突發之事,顯得有些驚慌。
不過,在看到人群中的舅舅何進穩如泰山的表情後,又稍微安心了一些。
“打開它。”劉辨命令道。
“是,陛下。”趙忠答道,隨後示意小宦官打開盒子。
“啊!還真是。”“果然是張讓這狗賊!”盒中內裝的正是十常侍之首,張讓之人頭,也引起了大殿中的低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