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頂皇抬起頭。
看向最後那一盞越來越暗的命燈。
“他們人族,終於有了個能乾的,可光門主死,是不夠的。”頂皇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仆蟲聲音激動。
“大人,您快看!”
“混沌藤枯萎了!”
頂皇收回視線,大步往外走去。
人族一直都知道蟲族將生生湖看成寶貝,因為生生湖中的生生沫乃是蟲族的立身之本,也是讓蟲族從一開始的小種族,發展成如今能威脅到三族的程度。
頂皇來到生生湖旁,隻見生生湖的湖水已經從中間往兩邊分開。
生生湖底部,有一條深不見底往下延伸的台階走道。
走道上爬滿了無數藤蔓,依稀能看見藤蔓原本是深紫色,隻是這些藤蔓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枯萎,深紫色的外皮發皺老化萎縮,變成漆黑的殘渣。
而在這水麵之下,那往下的長階上,有刺眼的光芒驅散黑暗,將那深不見底的深淵都籠罩上一層白茫茫的光暈。
身後一眾仆蟲已經趕到。
神情激動朝著這隧道的方向跪了下來。
頂皇一隻腳踩在了長街上,頓時有狂風從下頭送來,將他背後過長的頭發吹起。
腳下已經枯萎的藤蔓被他一腳踩的粉碎。
頂皇卻突然轉身看向最前頭的仆蟲,“母樹的根須已經能延伸到無儘原三處領地了?”
仆蟲一愣,隨後重重點頭:“千真萬確,不敢欺瞞大人,是前線的蟲兵們求救時帶回來的消息。”
“她也長進了。”頂皇聞言扯了扯唇角,說完再不猶豫,直接往下走去。
隨著他的經過,那懸浮在長階上發出刺眼光芒的圓球,一盞,一盞,又一盞的儘數滅掉。
他一路行過。
三十一顆圓球,儘數熄滅。
那些原本該鎮守在三十二洞的始珠,因為這一次的出擊,提前被蟲王們安置到了這一處最安全的地方。..
而隨著始珠光芒的熄滅,周圍的生生湖水開始沸騰的起來,周圍的靈力都被撕扯開,風聲也變得怒氣四起。
身後趴跪著的仆蟲們都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頭。
始珠發怒了。
因為它們已經感受到了原本和自己還有牽連的一脈又一脈的蟲族生機正在被毀去。
那些仆蟲本能的感受到畏懼驚恐,所有的足肢都在瑟瑟發抖,甚至有些等級不夠格的仆蟲後肢濕漉漉的,滴滴答答淋下尿液。
可即便四周已經狂風大作,原本明亮的長階變得一片漆黑,藤蔓儘數枯死,也依然沒有阻擋頂皇的步伐。
他揮手,擋開撲過來的如刀鋒的湖水。
又一腳一腳踩碎已經枯萎的藤蔓,逆風走向了最深處。
頂皇背後,是越發肆虐開的戰場,衝天火光要淹沒無數蟲族的求救聲。
濃煙將半邊原本晴朗湛藍的天空遮擋住。
石室內。
小母蟲的耳朵緊緊貼著大門的縫隙處,她的屋子四周都是結界。
根本出不去,唯有大門處的縫隙能聽見一點兒外邊的動靜。
想了想,小母蟲撥開腳旁已經擠了滿地的練字紙張。
大膽拍門:“有人嗎?我找你們有事!”
她聲音極大,可半點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
“不對勁。”南卉兀自搖頭,喃喃道,“這要是平常,它們早就一窩蜂的衝出來了,現在沒出現在這裡,絕對是出事了。”
她煩躁的看著滿地寫滿各種醜的千奇百怪的字的白紙,心中忍不住焦慮倍生。
頂皇是個很奇怪的家夥。
他神出鬼沒,也從不解釋為什麼將她扣留在這裡。
基本上的時間,南卉都是見不到他的。
但是他說了要教她認字,還真的就開始教她,教的蟲語有,但更多的卻是人族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