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影黑長,側看薄如紙翼。
“孩子。”
他們口中絮絮叨叨的念著,被元辛碎揮退。
這群虛影便統統散開了,隻圍著他一圈圈不知疲憊的打轉。
這是一處空曠但破舊的地宮,元辛碎是應了感召而來,來了後還來不及感慨此處的破舊,便被這些虛影團團圍住。
但他極強的精神力讓他一眼就看出這些都不是真正的活人。
而隻是前人留下的一道神識罷了。
便是一開始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這些留下來的神識印記,他也就都知道了。
是獻族人。
元辛碎抹掉牆壁上厚厚的灰塵,露出底下一點異色,是他們這一族特有的文字。
上寫‘雲頂廳’三字。
想來是這地宮外廳的名字。
“孩子,你來啊,你過來。”那些虛影團團繞著他。
不斷的伸出薄薄的影子手招呼他。
元辛碎鼻前皆是腐朽,濕黴之氣,拌著空中潮爛的塵土,在滿目瘡痍的地宮裡隨著這些虛影的指引來到了一處內室之中。
內室裡是淩亂卻顯然被大肆掠奪過的痕跡。
地宮每一處痕跡都像是重見天日後的無聲痛吟。
獻族的東西都被搶的差不多了。
想來這裡才是獻族曾經的大本營,元辛碎並不覺得吃驚,畢竟作為子樹的天道樹也曾是母樹分出去的,不過是割裂出去的一部分,會和這邊有關係實在是太正常了,母樹領地是一切的發源地。
隻是沒想到會落敗成這樣。
獻族如今的人已經少的當真用一雙手就能數的過來,曾經在萬域的時候,還留有一些老人,可那些人當時便已然垂垂老矣,是為了他強撐著的,後來萬域被屠,又逢蟲族作亂,死掉的人越來越多。
剩下的能被他帶在身邊的,也不多了。
“來,隻等你了孩子。”
“開了它開了它。”
他們不斷的重複再重複,不知等待了多久的固執,也是長久的堅持。
元辛碎微微散出一口氣,心中突然湧起大悲之感。
他摁著太陽穴,精神天宮不斷的刺痛,是這些人的悲痛欣喜也在影響他。
虛影們推出了一個巨大的箱子,箱子破舊不堪,空空如也,很明顯是個被搜刮過的箱子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虛影要推個空箱子過來。
“血滴上去,滴上去!”
虛影們顯然變得激動起來。
元辛碎沒有發愣,聞言當即就刀割掌心,熱血滴滴砸濺在這箱子上。
眼前驟然便盛放千萬光芒。
一個又一個的陣法從地麵浮現起來。
最後彙聚成無數絲烙落在那空木箱上。
木箱突然顫抖起來,一開一合如一張嘴一樣,不斷的呸呸往外吐出了一本又一本的古籍。
其中還有一封書信。
書信都沒有封裝好,看得出是很著急的時候留下的,甚至邊角還印著幾個血色的指紋。
“這是……”
元辛碎眸光微動,利索的打開那一封信,仔細的看下去,卻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了。
獻族這個種族生來就容易被一些歪心思的人覬覦,畢竟渾身是寶。
老天對獻族的偏愛似乎也在某一刻就停止了。
這一族逐漸的沒落下去,之前強盛的時候來求獻族的一滴血都是客客氣氣的,沒落了後就像是一隻肥羊沒了保護它的柵欄,蟲族也好,人族也好,魔族也好,皆有心術不正之人。
慢慢的就將獻族蠶食殆儘。
當時獻族的族長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便將最後一支族人送到了一處不顯眼的子樹領地,想著尚且能保存一些血脈。
“看來就是四區的我們了。”元辛碎喃喃道。
接著往下看去。
可他的祖上並未提起一星半點關於母樹領地的事情。
或許是一代代在四區生存,連在四區都生存困難,更何況母樹領地,那些老人不提了,有些記載也在時間長河中消失了。
就比如現在很多人,彆說上數十八代,就算是數道太爺爺那一帶,甚至都不知道太爺爺姓甚名誰,祖上有沒有發達過,那就更不清楚了。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當時的族人帶走了一部分的文獻,可當時攻勢猛烈,最重要的東西沒來得及帶走。ъigetv.
當時留守在領地上吸引火力的獻族先祖們便用自己最擅長的精神力將許多靈術秘法藏了起來。
或許有一些被搜刮走了。
但看今日這情況,最重要的那些想來是沒有被搜走的。
元辛碎將地上那一本本的秘法撿了起來。
見多半是用來修煉精神力一道的。
他早就奇怪了,母樹領地這邊各族領地清晰,卻唯獨不見擅修精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