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菀迫不及待的問。
殷念將手貼在了血童的額頭上。
她也透支的厲害,手掌貼上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的厲害。
但精神力還是很快就掃過血童。
良久。
殷念才垂眸,衝著安菀搖了搖頭。
安菀有些崩潰的要走過來。
安帝想攔,但想了想,還是沒伸出手。
血童身上的怨氣和血氣都被火蓮灼燒的一絲不剩了,它也不再繼續掙紮,睜著那雙碩大外凸的眼睛傻呆呆的躺在地上。
殷念還真的該感謝玉呈,不然哪裡有這麼順利?
若不是佛道專克怨氣,她即便是帶著百變它們,都未必能贏。
殺器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安菀朝著逐漸安靜下來的血童走過去,這樣‘活著’實在太折磨,也終於能解脫了吧?
這副身體早就死了,神魂也潰散了,回天乏術,沒了血氣的供養,終於能徹底解放了。
隻是當血童扭過頭的時候,她盯著越來越近的安菀動了動僵硬的眼珠子。
下一刻它口中發出了尖銳的咆哮。
竟然爆發出最後的餘力一把震開了殷念,朝著安菀撲了過去。
旁邊的宋寶甜下意識的往前撲:“安菀!你躲開!”
“安菀!”殷念幾乎是瞬間狠狠斬下手上的金鱗刀!
但刀在即將要砍斷血童脖子的時候,驟然停住。
風壓斬斷了血童那乾枯如稻草的頭發。
它個頭小小,因為死的太早,早些年她比安菀要高的,可現在安菀卻比她高了一個頭,這是生死之差的距離,不曾被時光溫柔善待的證據。
它的手握成拳頭,平直的伸出。
卻沒有傷害安菀的意思,它的手掌緩緩翻開。
裡頭握著一朵剛剛在地上抓起的花。
這裡開的遍地都是,它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勁兒,那朵拇指大小的花朵已經被她捏的稀巴爛,白色的花瓣和嫩黃色的花蕊攪合成了一團。
它能與殷念打的難舍難分,卻捧不住一朵鮮活的花。
它又對著安菀抬了抬手,示意她接過去。
像在炫耀什麼寶貝,是久不見老友的興奮。
安菀隻覺得所有的血都要往眼睛上衝。
她張大了嘴,彎下了腰,難受的哭不出半點聲音。
血童非常緩慢,又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
它的手垂落了下來,眼中最後一點波動也散去了。
像根木樁子一樣直挺挺的倒下去,砸在了雨後還有些濕潤的泥地裡,像用完就被丟掉的垃圾。
安菀終於痛哭出聲。
誰人還認得她?
誰人在意她?
隻有安菀了。
她們是總角之交,坐過同一片綠地,放過同一隻風箏。
她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哭的聲嘶力竭。
這一幕簡直是要將所有人的心都絞起來。
即便不認得血童,他們也從安菀那近乎於瘋狂的哭聲中感覺到了幾份潑天痛楚。
宋寶甜也推開了旁邊的人,撲過來,三個人抱成了一團。
安帝不忍的走過去,拉起了自己的女兒:“走吧,為她先物色一個好一些的墓地,入土為安最重要。”
殷念看著這一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她抬頭,看向了天空上的站圈。
這一切……都是那對愚蠢自私的父母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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