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婆婆幾人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但帝臨軍的人就那麼真實的站在她們眼前!
孟老粗的眼下皆是一片青黑色。
此刻瞪大了眼睛的模樣像一條瀕死的傻魚。
他們粗粗喘了幾口氣,“我不信!”
帝臨軍們互相對視了一眼,歎了一口氣,心中亦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畢竟殷念是在他們帝臨域被殺害了的。
那些人……就是要告訴所有的無名大域。
不許挺直腰板!
不要站起來!
不要爭!
不然……殺了你!
“接下來我們會在你們這兒駐守百日時間。”帝臨軍認真道:“雖然殷念姑娘沒了,但並不能保證,那些人是否真的不會再遷怒你們。”
遷怒?
林婆婆的牙齒都在發抖:“我們不怕他們的遷怒!”
“是我們連累了那孩子。”
“我要如何……如何同那孩子的家人交代?”她要如何同無上神域所有人交代?
林婆婆的手指抖了抖,冷的像一塊冰。
“不,不必了。”她的聲音像是疲憊透了,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接下來的百日,我們會砸碎通鐘!”
所有帝臨軍們齊齊抬頭!
“什麼?”他們嘴角抽搐,“不可!銅鐘若碎……”
“我知道,通鐘碎了,便是這個大域徹底放棄往外求救的機會,但通鐘會化成一道堅固的大域結界。”
“將整個大域籠罩進結界裡,為時三個月。”
帝臨軍那位帶信來的小統領神情凝重,“沒錯,這三個月,不隻是外人進不來,而且魁怪也進不來了。”
“但魁怪不會消失。”
“它們會扒著結界,越積累便越多,三月一過還是會齊撲而下!”
帝臨軍目光深深的看著林婆婆道:“我知道你們現在很憤怒,也怨,但這不是上上之選!”
“我們已經沒有上上之選了。”林婆婆目光深深的看著小統領,“我們的孩子,即便是在你們帝臨域裡,甚至是在安帝眼皮子底下,可結果呢?”
“更諷刺的是,我們連塊霧鏡都沒有。”
“人人都知道我們孩子死的慘,死的冤,就我們不知道,我們隻能看見流水一樣的賞賜從天空落下。”多諷刺啊。
多無力。
“無上神域不是要怨帝臨域,我們隻怪自己太弱。”弱到讓孩子埋骨他鄉。
“我們永遠都記得帝臨域出兵的恩情。”
林婆婆看了一眼更遠處,已經和大陣融為一體的元辛碎,大陣還在不斷絞殺殘留的魁怪。
“諸位請回吧。”
“我們再也不想等賞了。”不想用孩子的命去換‘賞賜’了。
帝臨軍眾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他們也不再多言,“那這些也一並給你們。”
他拿出了一塊空間靈玉,“這才是全部的獎勵,你們想要更強,就不該拒絕這些。”
林婆婆麻木的接過靈玉。
“當然。”
“怎麼會讓孩子白死呢?”
話是這麼說,但林婆婆的手捧著那靈玉,幾次都沒捧起來,它好像有千斤重。
這個消息。
很快就傳便了無上神域。
阮傾妘手上的雙刀握的更緊了。
而殷女麵色煞白的僵硬坐在密室中。
因為女兒大發神威的笑還沒徹底從臉上消失。
她反應了一會兒,帶著身邊魔族眾人,豁然起身,就要往外麵走去。
醉墨院長出現在她身後。
“彆!”
殷女一巴掌打開了他的手,她抽出了自己的長鞭,看著院長眼神冰冷到了極致,“你要攔我?”
院長臉上也是不忍之色。
“你知道的,我們不能輕易出去。”
“我不會在這裡。”
“不是有帝臨域的位置嗎?”殷女的手指將耳旁的碎發捋到了一邊,“我去帝臨域。”
院長歎氣:“魔元素會暴動。”
“憑它動!”
“你會被追殺!”
“殺便殺!”
院長抿唇,“你會死!”
“那就死!”
醉墨院長苦笑,“我總算知道殷念性格像誰了。”
若說她骨子裡那份桀驁殺氣像蘇將……得了吧!
這兩人都沒好好麵對麵坐著呆滿整日過。
還得是殷女!
她像的是殷女!
她是魔族的孩子。
十八年的親情空白讓她除了仇恨之外,其他一切都像是一張白紙一般,可這張白紙飄進了魔澗中,就成了如今的殷念。
“殷女。”醉墨院長壓了壓她氣的發抖的肩膀,“不是我不讓你去,你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