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丁車停在預備賽道一動不動。
“......”
本來身體縮緊,按著方向盤手都有點發白的白弦奏,看了一眼相川雨生的鞋麵位置,弱弱的說了一句:
“相川君,右邊是刹車,油門在左邊,你現在踩的是刹車。”
“.......”
“我看你太緊張了,活躍一下氣氛。”扶了扶頭盔的滑動式護目鏡,將明亮到看不出尷尬的眼睛展露出來,相川雨生說道。
“這樣啊,謝謝,沒有那麼緊張了。”少女有些憨憨的道謝。
“好,那真出發了!”
“嗯!”
鬆開刹車,沒有大力油門,而是輕輕的踩了上去,卡丁車的輪胎滾動,開始前進。
沉重的方向盤對相川雨生而言根本不是問題,雖然剛開始因為方向盤沒有打好,有些七扭八拐,但是隨後,卡丁車十分穩健的在賽道上開動,卡丁車其實並不難開。
場館並不算特彆大,賽道總體也不是很長,保持較低的速度,相川雨生成功的開完一圈。
“你不試試嗎?很簡單的。”一圈過後,注意到已經放鬆很多的少女,開始欣賞起周邊的環境,相川雨生問道。
“我怕出事。”因為還在行駛,耳邊會傳來風聲,少女大喊著說道。
“沒關係,你看。”相川雨生扭動方向盤,卡丁車向著道路邊緣衝了過去。
“碰~”
塑膠輪胎加棉球構成的牆麵,加上本來就不快的速度,幾乎消弭了全部的動能。除了因為慣性,兩個人的身體向前傾斜了一點——即使這也有安全帶在保護著。
“看吧,即使撞到牆麵了,也不會有事的,要是來了自己不開一下,實在是太可惜了。而且你忘記了嗎,你那邊是輔助,如果你出了問題,我這邊還可以更正的。”
“那...我試試了?”的確有些好奇的白弦奏,用確認的語氣問道。
“嗯,我先不操作,你試一試。”
“好~”少女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踩下了油門,“開起來了耶!”
“除非你和我一樣把刹車當成油門,一般都會開起來的。”相川雨生笑著說,隨後發覺好像自我暴露了,改口道:“不是,我剛剛的意思是,是除非你也要緩解我的緊張感。”
“好了,該拐彎了。”
“嗯。”
少女滑動方向盤,似乎是因為預計的阻力比想象中要大很多,沒來得及扭轉過來,卡丁車又一次撞在了輪胎牆壁上。
“不好意思,沒轉過來。”看著突然不說話的相川雨生,以為他生氣了,白弦奏有些緊張,緩緩的,帶著歉意的說道。
“呼——”相川雨生長歎一口氣,露出後悔的表情。
“我不該係安全帶的,不然這種時候,我可以順勢借力躺在白弦桑的腿上,借機享受膝枕了!可惡!”
相川雨生不甘的單手握拳敲擊手掌,隨後雙手放在安全帶上,似乎在考慮解開的可能性。
“相川君.....”白弦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有些羞怯的閉攏腿,說道。
“.......”相川雨生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頭盔嘴巴的位置,“不好意思白弦桑,這嘴有時候控製不住,可能是膝枕太.....”
又一個抽在頭盔上的‘巴掌’,打斷了自己的說話。
“不會再說了,請務必原諒我。如果不是在車上,我已經土下座謝罪了,抱歉。”相川雨生在嘴巴位置做出了拉拉鏈的動作,表示自己會閉嘴。
“沒事...”少女又連忙擺手。
“繼續開吧,方向盤是有點重的,不過習慣一下就好了,累了就換我來開就行了。”
“好~”
很快,白弦奏也熟悉了卡丁車的駕駛,臉上帶著些許興奮的笑容,以極為安全的速度駕駛著。
場館內不止他們一輛車,相比其他卡丁車,他們這輛堪稱是在以龜速前進。
不過相川雨生更喜歡稱呼這為穩健。
一輛單人車疾馳而過,看速度,更像是油門都已經拉滿了,經過相川雨生時,朝他吹了個口哨。
還沒等相川雨生看過去,白弦奏按住了自己的手臂,搖搖頭:“不要路怒症。”
“我還不至於這麼輕易動怒,放心吧白弦桑。”
更何況這裡是卡丁車館,吹口哨的意味,更多隻是想要和你比試一場,挑釁的成分也有,但不多。
——這點是卡丁車的老板,在兩個人進去的時候,嘴裡提了一句的,說想要比賽的話,還可以聯係他做裁判。
那個人的第二圈時,停在了相川雨生身邊,直接推開護目鏡,大聲問道:“哥們兒,自己開沒什麼意思,要比試一場嗎?”
“不了,”相川雨生搖搖頭,將頭盔摘下,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我的時間不多了,要走了。”
以自己初學者的身份,也沒有贏的機會。
隨後在白弦奏懵懵的目光中,他幫她摘下了頭盔,食指輕推,讓少女的麵龐正式著那位車手:
“還有哥們兒,我不是一個人,我這樣開也很有意思。”
相川雨生帶著得意的笑容,少女的背後,朝著那個路人,豎起了大拇指。
路人看了一眼白弦奏的麵容,楞了一會兒,默默啟動車輛,離開了。
相川雨生好像沒說什麼話,又好像什麼話都說了,看著這個反應,滿意的點點頭。
懵懵的白弦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頭盔就又被戴到了自己頭上。
“時間真差不多了,開回去了。”
“啊?喔喔。”少女點點頭,調整了一下沒戴好的頭盔。
“碰!”
身後傳來了碰撞聲,兩個人同時回頭。
“碰!”在不清楚第一聲撞擊聲是什麼原因之前,兩個人的頭盔又撞到了一起。
可能這就是有始有終吧,開始要撞一下,離開的時候也要撞一下。
不過第一聲「碰」的原因也看到了,那個路人不知道為什麼,車技應該很好的他,撞到了輪胎牆壁上。
可能是道心不穩吧,相川雨生推測。
◇
考慮到白弦奏省錢的性格,兩個人的晚飯沒有去什麼大店,就在街頭巷尾的小店鋪中選擇了一家蓋飯,填飽了肚子。
“我送你回家吧。”等到少女一絲不苟的將每一粒米飯吃完後,相川雨生將紙巾遞給她,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身為在昨晚學習過如何當一個紳士的禮貌人士,將你送到家是有必要的。”oto禮品店和新宿這邊打工,那我們兩個的家肯定也不會離的很遠,不麻煩的,就這麼定了。”
沒等少女反駁,相川雨生打了一個響指,為這件事蓋棺定論,見少女嘴巴也已經擦完,兩個人起身離開店麵。
確實不遠。
不過地點有點偏,跟著白弦奏在鬼子母神前站下車後,還要走個近千米的路程後,才可以抵達她所居住的小區。
門口有保安,相川雨生沒有進去,站在門口揮手:
“我就不進去了哈。”
“嗯嗯,相川君拜拜,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的話,給我發給信息。”白弦奏站在小區門內,微微鞠躬,靦腆的笑著說道。
“這是我說的話才對,你踏進家門了也跟我說一下。”
“嗯嗯,會的,路上小心。”
“拜拜。”相川雨生揮手,和白弦奏高彆,走向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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