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的就這些?”梁千奕可沒心情聽齊柒說這種傷春悲秋的話。
“不是,真虧得你在小姑娘身上那麼有耐心。”
聽他們說一句話好像都嫌多一樣。
“我希望你能好好照顧她。”
這話是齊柒斟酌再三才確定說出口的,過去他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總覺得這麼說就像是心甘情願把心中所念所想之人拱手讓人,但經曆了這麼多,他也該麵對現實了:
“隻要你能好好照顧她,從此以後我不會再隨意接近她,不會再表達出心中的所求所盼。”
“……”梁千奕大概知道齊柒說這些話背後做了多少心理上的調節,他垂眸看了一眼齊柒手上的杯盞,映出男人波瀾不驚又蒙著一層無奈的容顏,梁千奕難得給了他一點好臉色:
“這話不用你說我也會做到。倒是你,不要食言。”
哪怕他齊柒絕對動搖不了輕輕的心,但總是繞在她身邊也夠梁千奕心煩的。
他巴不得這一個兩個三個的都徹底消失。
“沒彆的事情我就走了。輕輕還在等著。”
小丫頭如今懷了孕更怕冷了,湯婆子撐不了多久,他這個人體暖爐更好。
“……好。”不知道梁千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但還是傷著了齊柒的心,後者苦笑了笑:“走吧。”再過幾天他們都得走了。
梁千奕走了後,齊柒本想繼續呆在外室接著看會兒雪,突然外麵來了個大周的侍衛:“太子殿下,陛下邀請您前去賞雪共飲一杯。他說您現在應該不會拒絕。”
“他這牆角倒是聽的清楚。”
齊柒說著,還是起了身,月白的衣角落在走廊上的薄雪上,和諧的共融,襯得他像是從天庭下凡的謫仙。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
在將要到大梁邊境的時候,風輕輕還是要送彆了照顧她一路的齊柒和周帝。
她穿著厚厚的白色毛邊襖子,配上毛茸茸的白色耳罩,看上去跟雪中的精靈一樣。
站在齊柒和周帝麵前,風輕輕籠在袖套裡的手不自在地摩梭了幾下,拋開彆的情緒不談,她其實是不想彆離的,這很正常,和好友分彆都會依依不舍。
“小姑娘,話都不會說了?”
周帝看了眼風輕輕身邊,梁千奕沒下馬車,看來最後還是做了回人。
“那個,”風輕輕嘴角動了動,開口之前先想起這一來一回的種種,他們對她無條件的袒護撐腰,在她遇到危險時都站在她麵前,她不想說把他們當成哥哥看待這種言不符實的話,那樣何嘗不是對他們付出的踐踏,總之一樁樁一件件回憶起來,都讓她喉頭發堵,眼眶發熱:
“謝,謝……你,”
“可不許繼續說了,”周帝大概知道風輕輕要說什麼,她如今的身份早就注定,她對他們隻能是感謝,可他不愛聽:
“朕生起氣來後果很嚴重哦!”
“回去照顧好你自己。”齊柒今日卻比以往任何時候看來都從容些,沒有往日一看到小姑娘眼中就迸出勝似陽光的明光與炙熱,他看她的眼神隻有溫柔,可從周帝的角度來看,其中多少隱忍,多少壓抑難以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