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奕站在一群人的屍首之上靜靜看著手指上那一抹光亮,亮的就像是要刺瞎他的眼睛,又或者他的眼睛本就是瞎的……
他想起風輕輕還在使館等他,便默默丟下沾滿血的玉扇,用手帕擦拭了幾下手指,轉身朝著使館走去。
至於使館那裡等著他的哈薩禁衛軍,他們也許永遠也想不到,他們等到的是一個耐心耗儘了的殺神。
——
風輕輕帶著尚紅蓮跑到了一處空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局勢變動的原因,空地上就他們兩個人。
風輕輕疲憊地手按在樹上,一手摸著小肚子,嘴裡碎碎念叨著:“對不起寶寶了,媽媽今天又跑了一天。”
她也知道懷孩子的時候不能到處亂跑,老是走路可能會導致胎盤下置,可是情況緊急,她也沒辦法。
“等事情結束了,媽媽帶著你在床上躺幾天好不好啊?讓你爸喂我們吃飯,伺候媽媽刷牙洗臉洗澡澡好不好啊?”
尚紅蓮也在一旁修養,看到風輕輕如此溫柔地撫摸著小腹,眼中的溫柔都快化為實質的流水,他的心思微動,心中不自覺又彌漫起苦澀的感覺來。
現實總是來的如此突然,讓他在幻想美夢的同時又瞬間墜落到殘酷的現狀裡。
“累不累啊?是不是很難受?”
風輕輕轉而去關心起尚紅蓮:“能不能繼續走了?我擔心一會兒會有追兵追上來。”
十分鐘的時間,最多也隻夠他們跑個兩公裡,他們還是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當然可以。”拋開心裡的不舒服,尚紅蓮也很清楚自己沒有難過的權利,他朝風輕輕送去坦然的笑容,縱然形容憔悴依然美麗的像是冬日盛開的紅梅。
“好!”
風輕輕給尚紅蓮搭把手,半支撐著他走。
隻是兩個人剛走了沒幾步,一道月牙白的身影從空中飛過,眨眼睛便落到了兩個人麵前。
樓白目光不善地凝視著麵前的一男一女,尤其是在看向風輕輕的時候,眼中的怒火似乎立刻就要噴湧而出,他抽出箭,指向風輕輕:
“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嗎?我應該告訴過你,我是不會讓你接近他的,更彆想救他!”
“你是什麼天王老子嗎?”看到樓白那一刻,風輕輕心中一沉,知道逃不掉,索性放開了說: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那你要讓我自殺,我是不是還得立刻死在你麵前?”
“我沒有說過那種話!”
樓白不知道這個女人在跟自己不講道理什麼?
他什麼時候說要讓她死了?
她死了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嗎?
“我說了,他不是你能救的人!”樓白把劍對向了尚紅蓮,對他居然躲在風輕輕身後既不恥又愈發憤怒,依靠女人的男人哪裡值得她如此維護:
“隻要你現在離開他身邊!我就會放你平安無恙的回去!”
“嫂子,”尚紅蓮知道樓白的本事,他不想讓風輕輕再冒險,便乾脆走到風輕輕麵前,回頭對她溫柔一些:
“我跟他走,你先回去找梁千奕吧。如果可以,你們倆先暫時離開哈薩,我向嫂子保證,我一定會平安無恙地去找你們!”
“不行!”風輕輕一把拽過尚紅蓮,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都到這一步了還會讓尚紅蓮隨時踏入死地,她不相信尚紅蓮的話,她擔心自此一彆便是死生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