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是聽到外麵的動靜的,但她沒有理,她不知道自己在鬨什麼彆扭,反正就是轉了個身麵對牆壁,什麼也不管,隻是閉著眼睛,一隻手卻不自覺地緊緊揪住被單。
“砰咚!”
是門被打開人跌倒的巨大響聲。
封氏晚上沒有鎖門,不管外麵院子上的門還是房間門都沒有落鎖……
這一次她遲遲沒有聽到人起來的聲音,這讓她心裡有點不踏實,她忍了一會兒,還是頭疼地捂著額頭起來了。
借著外麵的月色,封氏看到跪趴在地上,出氣渾濁的男人,男人額頭上的汗珠簌簌地落下,一顆接一顆,在地上留下一塊又一塊斑駁的水漬。
“你怎麼回事?”封氏蹲下身,扭轉男人的臉頰。
他的臉滾燙,誇張的溫度。
“月,月兒……”秦宇現在已經被體內的溫度灼的腦子亂了,也忘記了自己該怎樣尊稱自己的心上人。
他就像一隻生病的寵物一樣,渴求著主人的關心,主人伸出手,他會立刻急切地用臉頰蹭過去,用手握住。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要更多的關愛,更多來自主人的溫度。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封氏不自覺地動了動手指,表情嚴肅了幾分。
從她的角度看到的秦宇,白皙的臉頰上染著淡淡的紅暈,一雙濃墨般的眼睛此時像是沾了水一樣迷蒙。
她能直白地看到這個人對她的癡迷,對她的信任與依賴。
這樣濃重的感情讓她覺得難以適從,她不喜歡這種被動搖的感覺,就好像她的心,她經年累月好不容易構築起來的牆壁,正在一點點傾塌瓦解。
“對不起月兒,我好熱,好難受。我……是個笨蛋,我不應該相信她們的,不應該出去的。”
秦宇勉強跪起身,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
“她們給我喝的水裡下了藥,很多很多的藥,我已經逼出一部分了,但,還是不行。你走吧,離我,離我遠一點。我怕,我會禽獸到傷害,傷害您!呃!”
秦宇嘶吼一聲,痛苦地捂著臉:“您快走吧!”
他勉強地撐起身子,跌跌撞撞地朝中庭走去,三兩步就要踉蹌一下,撞倒了桌子,還有桌子上剩下的飯菜和碗筷,劈裡啪啦碎了一地。
中庭那裡有一口水井……
秦宇想就算是在裡麵冰一晚也沒關係,他也一定會忍耐下去的,絕對不會傷害自己喜歡珍惜了這麼多年的人。
“……”
封氏跟著秦宇到了中庭,看到他提起井邊的水桶,兜頭澆了自己一身,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的冷和不舒服一樣,又打了一桶繼續澆。
水浸染了他全身,他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能看出漂亮堅實的肌理,卓越高挑的身材,以及在冷熱衝突間起伏不定的寬闊胸膛。
縱然狼狽,他也俊朗美好的讓人心下動容。
“……”
這樣短暫的清醒對秦宇來說遠遠不夠,隨之而來的隻會是更龐大更無法填補的空虛和熱iu。
他看了一眼水井裡麵,寒氣逼人,水光粼粼。
隻能那樣了,他這麼想著,隨即縱身便要跳下去。
“你還記得自己現在幾歲?”
封氏伸手從後麵攬住秦宇的腰肢:
“就這樣跳下去,你以為你還能剩多少命?”
快四十歲了,不是十幾二十歲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了,封氏想也知道,在這裡麵泡半天,這個人不死也要受苦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