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不合適嗎?”
藍探身,手按在長公主的耳邊,整個人都覆在她身上,保持著恰如其分但又能輕易將她控製的距離。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長公主不知道是因為淋了雨還是因為其他,她現在甚至不敢抬眸去看著他。
“可是我覺得很合適,”藍腦袋枕在長公主的肩膀上,他覺得自己現在膽子有點太大了,突然就做了這麼多年來想做但是一直不敢做的事情,但他並不後悔,因為他知道,這一次他可能快賭贏了,她的心裡是有自己的:
“我了解公主,公主也了解我,我可以保護你照顧你解決你的煩惱,你也可以解決我經年累月的煩惱。”
“我,”長公主有點艱難地想推開藍,因為怕他聽到自己響亮的心跳聲,她的喉嚨有點癢癢的感覺,理智一直在告訴她要拒絕,她已經是個老女人了,還是個彆人不要的老女人,所以她努力地梗著脖子說:
“我們之間真的不行!我隻是,我隻是把你當弟弟甚至當孩子來養的!你也隻是混淆了親情和愛情。”
“是嗎?”藍冷冷笑了下,突然撤了身靠在另一邊:
“那我回去就找個女人成親吧?到時候我會離開公主府,從今以後我們也不要再經常見麵了吧?就像弟弟成親分家出去一樣,半年或者一年去看望您一次,您覺得可以嗎?”
“……”長公主低下頭,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想象不到,想象不到以後和藍分開的生活。
這也是為什麼雖然她每次都催促他找個女孩子早日成家立業,但很少為他安排,甚至朋友給她推薦合適的,她也少有理會。
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或者真的要那麼久才能見一次,然後他又匆匆回去了,那自己要怎麼辦呢?
自己真的能接受那種情況嗎?
真的不會嫉妒那個女孩子嗎?
真的能慢慢習慣嗎?
長公主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看到長公主這樣,藍比她自己還要心疼,不由責怪起自己剛才說話太嚴肅太著急了,應該要慢慢來的。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好好安慰一下公主,所以他走到她身邊蹲下身抱住她,準備認認真真地道歉。
可剛剛擁住她,他的肩膀就被她的手抱了個緊,哽咽道:
“對不起,我,你再給我點時間好不好?你先彆找人成親好不好?我不想,不想你和其他人在一起,不想你以後都不再理我了!”
“我怎麼會不理你呢?我是故意激你的,”藍悶悶地回聲:
“時間還有很多,我都跟在你身後這麼多年了,又豈會糾結這一天兩天呢?我可以等,隻要你不一直逃避我,不一直安於現狀就行。我還想牽你的手,親吻你,然後把你按在床上……”
如果說長公主剛剛還在難過還在害怕失去,那麼現在聽了藍的各種願望和那些大膽的姿勢設定以後,她隻覺得心驚肉跳,臉紅的像秋日的水晶柿子一樣。
她是養大了一個小孩嗎?
她分明是養大了一頭狼崽子!
——
現在同樣感覺到心驚肉跳的還有另一個人,風輕輕沒想到自己半夜睜開眼睛,居然看到一雙亮堂堂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嚇得當即“嗷”出聲。
“彆怕。”那個人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可風輕輕隻想對夜玖說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她真的要被他整瘋了!
而且她不是把門窗都從裡麵鎖好了嗎?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進來的?
似乎是讀懂了風輕輕的疑惑,夜玖指了指房頂,風輕輕一看,好嘛!
房頂上空了那麼一大塊,現在抬頭都能看到月亮了,合著是被他改成天窗房了是吧?
“你不困嗎?”風輕輕問他,然後自己打了個嗬欠,她現在很困,這兩天一直提心吊膽著,白天被這個男人糾纏的時候都得提起一百二十個心眼,所以真的很疲憊。
好不容易想睡個好覺,結果……這一下整得比看恐怖片還驚悚,她現在懷疑這個人精神狀態不是一般的有問題了。
“困,”夜玖坦然地說,順勢趴在風輕輕的床頭,視線依舊凝視著她:
“但是我怕我睡著了你就不見了,我要來守著你,讓你永遠在我的視線之中。”
“可你這樣會先把你自己熬死的!”風輕輕無語:
“這對你有百害而無一利,不然你白天睡覺也好啊。讓其他人來看著我不就行了。”
風輕輕還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夜玖就這麼把自己做沒了,說她聖母也好,多管閒事也好,但真要看他死自個兒跟前,她覺得她會記憶一輩子,做夢也不得安生。
想來,這個人到底還是有點道德底線的,他雖然把她綁架了,但也沒有強迫她什麼,甚至看到她有哪裡不習慣不舒服都會立刻照料到。
也有可能是自己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風輕輕想。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骨頭架子?”反正也被嚇醒了,一時半會也不敢再輕易睡著,風輕輕乾脆問了點自己好奇已久的事情,更何況這人現在還在捏她的手臂呢!
這有什麼可捏的?
“我很小的時候養了一隻貓,在我養之前,我娘跟我說,貓的壽命很短,等我長大它就死了,讓我到時候不要難過。”
這個問題從小到大很多人都問過自己,但夜玖都是笑著說“秘密”。
可是對於麵前這個人,他有掏心掏肺的欲望也難得有那樣的勇氣,他相信她會理解他的!
“但是我娘也許沒想到,她會走的比我那隻貓還要早。在她死掉的那一天,我抱著貓看著她躺在都是雪蓮花的棺材裡被土壤一寸一寸掩埋。在再也看不到她的那一刻,我有一種想把她留下來的衝動,用任何辦法也好,永永遠遠留在身邊,能看到的地方的衝動。”
“後來貓也死了,我不想把它埋掉,我把它放在冰窖裡,因為其他人說東西放在冰窖不容易壞。可是它最後還是沒有了,隻留下一張皮和被皮包裹著的骨骼,但好歹,它給我留下的東西,讓我可以永遠保存著。從那以後,我就喜歡上了骨架,你是不是覺得很恐怖?”
夜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凝望著風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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