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說了,不管你是不是被娘脅迫,錯了到底是錯了。不是所有錯誤都會被原諒,更何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這一點我們都應該明白。”
風政的態度比風衍好,但也僅限於溫和,甚至他對陌生人也是這般,因為他的性格便是如此,正直且仁善,隻可惜這種善良未曾施舍給那個人。
一想到風輕輕那日與自己說的話,風政的心就劇痛非常,宛若剝皮抽骨,渾身發冷。
他這輩子,無論能走到哪一步,終究也就這樣了。
以後到了黃泉,無臉麵對娘親,更無法麵對那個被自己無視傷害了那麼多年的女孩……
“……”風衍靜靜看著風政眼角的濕潤,心頭一緊。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大哥這句話意義深遠,甚至一下就讓他聯想到了那個人。
他如今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嗎?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啊!?”
被如此直白地拒絕,眼看著兩個人又要走,風茉茉緊緊咬著唇瓣,心裡的理智崩斷了弦,歇斯底裡的大喊:
“我都認錯了你們還要我怎麼樣?還要我跪下給你們道歉嗎?為什麼就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風茉茉的眼眶泛紅,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我現在已經沒了娘親,大哥二哥你們真的要對我這麼殘忍嗎?我是你們的妹妹啊!還是說……”
風茉茉突然想起了什麼,跑到風政身邊拽住他的衣袖:
“是風輕輕讓你們這麼對我的對不對?!是不是她跟你們裝可憐訴委屈了?自從她恢複正常以後,咱們家就亂了!娘入獄也和她脫不了關係!還有之前連玉的事情!還有我也因為她沒法和太子經常見麵了……都是她!大哥二哥你們不能被她迷惑啊!她分明就是來報複我們的!”
風政猛地抽回衣袖,提起風輕輕,他也無法繼續維持斯文的假象,聲音不自覺拔高,怒斥:
“夠了!不要什麼都怪到輕輕身上!這些事情是她策劃的嗎?是她讓你去抓女乾的嗎?是她讓連玉打人的嗎?是她讓娘去害人的嗎?”
風政不自覺後退了兩步,腳步有些虛浮,神色悲愴:
“她要是來跟我訴過委屈,控訴過我以前對她的傷害,倒好了,那樣我會付出一切去補償她……現在的她,巴不得離我們越遠越好。也隻有有心利用我和風衍的你,才會裝可憐裝委屈了。”
將空洞的視線落到女子的臉上,風政涼薄地勾起嘴角:
“風茉茉,現在醒悟還來得及,就這樣安安靜靜老老實實的,彆再惹事生非,你還是能憑著父親的權勢和太子在一起的,也許不是正妻,但還是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你的人生從出生開始本來就已經很幸福了,現在一點點失去是你咎由自取,但及時止損還不晚。”
從出生開始便已經足夠幸福的人生……
風衍的心頭再一次被擊中了。
如果風茉茉的人生是備受寵愛,無憂無慮,那風輕輕的呢?
千瘡百孔、傷痕累累、備受欺淩,在嫁到王府之前從未有過一絲明光。
風衍緊緊握住了拳頭,想起那個女子如今明豔生動的笑臉,隻覺得那樣陌生,又那樣的讓他牽掛。
風政和風衍走了,任憑風茉茉如何挽留都沒用。
留下風茉茉一個人,她就那樣緩緩蹲下,雙手捂著臉。
就此放棄?
就此滿足?
屈居側室之位?
將本該屬於自己的拱手讓給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