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裡真的有一個變態,而小川15歲就來到這裡,兩年的時間……
趙淩抬起眼皮,黑黝的瞳仁仿佛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欺負過你嗎?”
趙淩這話一出,小川本就蒼白的臉瞬間煞白,他咬緊的牙關不自禁打顫,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
但很快小川就垂下頭,過長的劉海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趙淩看不清他的神色。
半晌小川抬頭,他直視著趙淩搖了搖頭,然後拿起筆。
【除非我死。】
趙淩微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他眉頭鬆開,又簡單問了小川幾個問題。
小川幾乎是有問必答,他對趙淩似乎不設防。
一問一答中,趙淩知道小川本名叫唐川,他是沿海城市的人,高一的時候和同學參加野營活動時被一個逃犯擄走,隨後就被送到了這裡。
兩年間小川無數次試圖逃走,但這個地方建在深山裡,高牆都是電網,平時也有不少人把控。
小川連大門都出不去。
而且他們的吃用都被嚴格限製,隻能維持基本體能乾活,根本沒有多餘的體力逃跑。
在這裡動輒就會被打罵,他們做的活是燒製塑料製品,在沒有防護用品的情況下長期的吸入有毒氣體,身體自然也每況愈下。
直到現在,小川都不知道自己被拐到了哪裡。
【彆想逃,他們真的會打死你。】
小川空洞的眼睛猶如一潭死水,顯然他見過一些失敗案例的下場。
對於小川而言,他麵對的不止是高負荷的工作,沙子口裡的麻子更讓他恐懼,如果不是以死相逼,那個變態絕不會放過他……
小川的嗓子就是在第一次被麻子下手時被打壞的,那次小川差點沒命。
也多虧他強烈反抗,不想持續鬨出人命的廠長才勒令麻子不要太過分。
不過雖然不敢再強硬逼迫小川,兩年裡麻子依然少不了小動作。
提到麻子,小川會不自覺的發抖,眼底也不住的迸發恨意。
【一定要小心他!】
小本子上的字跡力透紙背,趙淩心裡一暖,輕輕點了點頭。
走廊很快就稀稀拉拉的響起腳步聲,但趙淩卻沒有聽到嘈雜的交談聲。
這個地方太死氣沉沉了。
宿舍門被人推開,兩個個子不算很高的男人走了進來,看到和宿舍環境格格不入的的趙淩,兩人也隻是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就各自上床睡覺。
他們來得早,見過不少原本和這個矜貴少爺一樣的人,可用不了多久都會變的。
這個宿舍有五張上下鋪,很快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來,他們對趙淩的存在跟前兩個人持一樣的態度。
宿舍裡明明有十個人,但卻是一片死寂。
趙淩一直坐在椅子上,小川倒是背對著他睡了一會兒。
約摸半小時後,一聲清脆的哨聲響起,原本在睡覺的幾人都爬了起來。
小川穿好拖鞋後,示意趙淩跟著他離開。
兩人跟著眾人下樓,小川帶趙淩去了食堂,說是食堂,其實也不過是個毛坯矮房。
進去之後也聞不到飯菜的香味,隻看到隱約的熱氣。
等跟著小川打到飯,看著餐盤裡的鹹菜饅頭和一點不新鮮的蒜薹,趙淩即使有心理準備也難免懷念起張姨做的飯。
這還不如在趙家吃糠咽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