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法戈急吼吼的趕到懲教署的時候,街道上的氣氛那是明顯的不對勁。
他將自己的車停在了距離懲教署收監區域大概一兩百米的地方。
瓦爾基裡的警察們正和暴動的犯人們隔街相望。
一邊是正在院牆裡麵準備防禦工事和土製弩炮準備頑抗到底的不良學生們。
另一邊是人頭攢動,準備用橡皮棍進行亮劍行動的瓦爾基裡學生們。
“情況怎麼樣了?”
老師抓住一個坐在瓦爾基裡的突擊車後麵的學生。
雖然看著裝不是公安局的,但是在這個地方出現,應當也是知道些許狀況的。
“啊嗚哇!”
女生好像是被老師嚇了一跳,手中的甜甜圈都飛了出去。
她出手還是慢了一分,沒有抓住落往地麵的甜甜圈。
“唔,誰啊?!沒看到我正在執行公務嗎?”嬌小得如同鬆鼠一般的女生,臉上帶著一幅毫不掩飾的想要下班的表情,非常不爽的回過頭,看看是誰打擾自己前線摸魚,“阿吧,老師,老師怎麼在這裡——”
看起來似乎有些吃驚,但還是很快冷靜了下來。
“啊,老師來了那就萬事大吉了,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休息了,對了老師,我是合歡垣吹雪,請多指教,去哦今天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被女生完全不要臉的推脫工作責任給震驚了的法戈一時間沒能插上話,直到女生一邊說著“還是辦公室裡麵空調比較舒服”、“明明我是行政人員為什麼要出來執勤”之類的話,打算偷偷去摸魚。
然後就被法戈一把抓住了胳膊。
墨藍色的頭發都顫抖了一下,露出了灰色的挑染,吹雪有些僵硬的轉過視線來。
“老師?”
法戈眯著眼睛,帶著微笑看著對方,居高臨下的男人讓嘗試偷懶的女生產生了一些不祥的感覺——雖然自己要回去摸魚,老師肯定擋不住自己。
“基沃托斯希望每位學生都恪儘職守。”
“唔!”
法戈使用了敬業·咒語,效果實際拔群!不愧是有魔力的老師發言,僅僅一句話就能把學生定在工作崗位上,何等恐怖的言靈之力!就連佛祖見到這種場麵都要不忍側目......這也是基沃托斯的現實。
吹雪頓時感覺到大事不妙,隻能壓下了回到辦公室摸魚的動作,微微歎了口氣。
“好吧,老師,我來為你介紹一下當前的狀況......”
最初的暴動是小半天之前開始的,似乎是由一名瓦爾基裡的學生在催促不良學生出來乾活的時候,將一名生病的學生一起拉出來乾活了。
明明沒有體力能進行勞動,但是還是被強迫著上到了工作崗位。緊接著因為其他的學生的質疑而發生了口角。
在瓦爾基裡的學生首先使用橡皮棍毆打了幾名與之衝突的學生之後,事情的性質發生了改變。
雖然不良學生們在外麵沒個正形,但不知為何在監獄裡麵卻十分團結。
有人第一時間切斷了勞動場地的電源,直接終止了眾人手上的工作。
然後出現了第一次小規模的騷動,不良學生中的代表號召大家收起手中的工具,依靠拒絕工作的方式表達不滿。
而那一名瓦爾基裡學生就差被眾不良們打成沙包,被丟了出來。
瓦爾基裡學院針對針對此次事件迅速做出反應,在開了大會小會之後,終於在兩個小時後集結起了人手前往處理事端。
由於一時間還糾結不起那麼多人,甚至還拉了不少生活安全局的成員加入行動——可憐這群生活安全局的學生,明明沒有應對高烈度事件的能力,卻需要麵對這麼艱巨的任務。
“既然如此你們現在不是應該衝進去驅散不滿的不良們,或者展開交涉嗎?現在隔街相望的意義是什麼?”
“誒呀,老師你是不知道啊......”
其實瓦爾基裡的學生們已經衝擊過不良學生們構建起來的陣線很多次了,但顯然裡麵有非常厲害的學生坐鎮指揮——因為不管是掩體建設還是防線布置都非常的有章法。
甚至在不長的時間中,暴動的不良學生已經占領了屋頂,不僅為了懸掛條幅,而且還在樓上搭建了簡單的投石機和彈弓,專門用來發射燃燒瓶。
倒不是說基沃托斯的學生怕火,但要是大庭廣眾下自己的衣服被燒掉了,那就尷尬了。
在懲教署對外的床後後麵也架設起來了臨時的弩炮裝置,對準了大門口——誰敢進來,她們就能讓誰飛出去。
即便是法戈也點了點頭,坐鎮其中指揮的學生必定是一位高手,至少在戰術這一塊兒是拿下了。
罷工暴動的訴求也非常明確。
但總有些怪怪的。
法戈發了個消息給葉渚。
【法戈:葉sir,你看到懲教署暴動的消息了嗎?】
【葉渚:我不姓葉,我姓尾刃。】
【葉渚:老師,有什麼事情?】
【葉渚:現在的瓦爾基裡學院因為之前學生會的騷動,發生了一些內部問題,處理懲戒署的問題有些麻煩,但不要緊,我們能處理好的。】
換句話說,意思就是不想讓老師出手,但是從瓦爾基裡學院的人手集結的效率來看,老師不出手那就等著這群不良一點點把懲戒署的建築改造成要塞吧,到時候想要進去就難了。
【法戈:我不是不願意信任瓦爾基裡學院的能力,但是瓦爾基裡學院的能力......】
【法戈:而且我沒記錯的話,懲教署裡麵除了這些不良學生之外......】
【法戈:還有不少非常危險的問題學生吧?】
【葉渚:你是說若藻她們幾個嗎?】
【葉渚:瓦爾基裡在處理懲戒署暴動的問題方麵已經有些捉襟見肘了,沒有精力去關心這些問題了。】
【葉渚:雖然很不想說出這種話,但是我們可能需要委托您來追捕從懲教署裡麵逃跑的高危目標。】
法戈知道葉渚所說的高危目標是什麼,應該就指的是外號“七囚人”之一的若藻了。
與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經常會想辦法從懲教署裡麵逃脫。
這一次估計她又成功了。
等下,為什麼要說“又”?
總之她並不是什麼壞學生,不如說法戈實際上還挺喜歡這學生的。
很熱情——應該是熱情吧?
也挺好講道理——至少麵對自己的時候確實如此。
就是破壞力稍微強了點,但是在基沃托斯這都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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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高筒皮靴,帶著麵具的女生坐在附近的高樓頂層邊緣。
往下看著正在街道上和安全局的學生站在一起的老師。
她手中拿著一隻小小的禮物盒,上麵夾著一張卡片。
“嘖......明明已經到這個時候了,怎麼還有礙事的人陪著閣下——我馬上就把這些討厭鬼一個不留的全部清掃掉......”
“......嗬嗬,閣下,我馬上就來找你了?”
從懲教署裡麵逃脫的若藻似乎正在策劃著什麼事件。
在教導了這群不良應當怎麼進行暴動和罷工之後,自己才能順利的從懲教署裡麵脫身。
今天可是自己的大日子,可不能被懲教署連累了自己。
平常自己住在監獄裡麵根本不是因為自己被抓了——開什麼玩笑,監獄管飯還能遮風擋雨,總比作為停學學生在外麵喝西北風強。
但到了關鍵時刻,想走還是能隨便逃離的。
若藻在樓上看著老師與邊上的安全局的學生告彆,然後一人走到了懲教署大門之外,與裡麵正在張牙舞爪的學生們以一扇鐵門與其內側的鐵絲網和拒馬作為分界。
老師雙手插兜,氣定神閒的看著隻有幾米距離但是卻如隔天塹的學生們。
他並不會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懲教署裡麵的學生,畢竟自己的狐朋狗友中從不缺少刑滿釋放人員。
“罷工代表呢?你們希望與老師交涉,現在老師來了。”
老師來了,青天就有了!懲教署裡麵瓦爾基裡學生不把人當人的行為早該管管了,現在老師來了,快來幫我們主持公道——雖然我們是犯人,但基沃托斯也沒有規定要把犯人當成奴隸用吧?
一位看起來十分哥特朋克、畫著濃重眼影和塗著黑色唇彩的學生出現了。
“老師,您好,初次見麵,我是學生中推舉出來的代表。”
喲嗬,還挺有禮貌。
“開什麼玩笑?”
“你這家夥!”
“你在耍老子嗎?”
倒是瓦爾基裡學院的學生行列中倒是經常冒出來一兩句奇怪的發言,和不良學生對罵。
一時間老師都不知道誰才是應當保持最大的理性和克製的一方了,還好瓦爾基裡沒有裝備坦克,要不然就要表演保留節目了。
罷工代表雖然臉上化妝多少有些朋克,但並非和朋克青年那樣喜歡抽象表演和說藏話。
“我們的訴求其實很簡單,要足夠的休息時間,要最低程度的工資,要生病能得到治療的權力,要受教育權力,要求釋放因為對學生會大放厥詞而被關進來的人,還有要求釋放其他非白鳥區的問題學生們。”
法戈透過鐵柵欄看了看後麵的樣子——大學院也有品行不端的學生,在既然被當場拿下了,那就在白鳥區好好反省。
而這些大學校也很少因為這種事情上訴學生會,畢竟學生會和這些大學校的關係已經很差了,再在這種事情上做文章就更不合適了。
這些違反紀律的學生也確實應該管一管,本來應當是領會自治區裡麵再進行懲罰的。但現在學生會做出了判決,在白鳥區服刑也沒什麼區彆。
因此法戈就在後麵看到了奇怪的場景。
三一的學生正在為格黑娜的學生包紮傷口,紅冬的問題學生也和這些“資本主義”學校的學生組建起了有些微妙的戰友情誼。
越看越難崩,法戈還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和朋克不良交流。
“橫幅上麵懸掛的那個‘打倒學生會’呢?”
“那個......那個是臨時工掛上去的,現在已經撤下來了。”
“我基本了解你們的訴求了,如果你們將你們的訴求寫下來交給我,我會說服學生會方麵同意你們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