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喝一口。”
另一個年輕一點的聲音,“要麼咱們學學鋼鐵廠去找政府示威遊行,讓政府安排我們工作,要麼就收拾行李滾出去打工。”
一道沙啞的嗓音說:“鋼鐵廠鬨了也白搭,帶頭的老肖他們還被關進去了。
我聽我大舅子說了,縣政府怕其他廠有樣學樣,對鋼鐵廠鬨事的人下了重手的,這是要殺雞儆猴呢。
這國企改製是上麵的政策,咱們平頭百姓根本就是反抗無效。”
一時間,除了歎息聲,沒有人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又聽見有人提議道:“咱們幾個大老爺們還得養家糊口。
要不我們幾個結伴去南方碰碰運氣吧,聽說那裡機會多呢。”
其他人紛紛附和,隻有錢進書沉默不語。
自己年紀大了,而且腿也瘸了,去南方人生地不熟的,未必能找到好工作。
他有些沮喪的端起酒杯一口乾了。
“老錢,你到底去不去?
咱們幾個裡麵就數你文化最高,腦子最好使,你不去我們上當受騙了怎麼辦?”
“我......我還是不去了吧,我這腿不爭氣,去了也是添麻煩。”錢進書歎了口氣說道。
“老錢,你這說的什麼話?
大家都是難兄難弟,互相照應著,有啥麻煩不麻煩的?”
“就是啊,老錢,咱們一起去南方,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番新天地呢!”
錢進書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不去了,你們去吧。
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找到一條好的出路的。”
聽到這裡,李秋美心裡樂開了花。
她想起了自己曾經經曆過的種種困難,現在終於輪到錢進書了。
“秋美,你說這些人要是去南方,會不會有出路呢?”
李秋美笑了,“姐,你自己的稀飯都吹不涼,你還去吹彆人的。”
錢進書他們終於走了。
李秋美他們幾個吃完飯出來,就被蹲守在酒樓門口的周富貴給攔住了。
“秋香,我和你離婚後,曉鵬的撫養費我可是一直都在給的。
你不能慫恿曉鵬不理我呐。”
說完他又轉頭看著周曉鵬,“曉鵬,爸爸雖然做錯了事,但我一直都在儘我所能的支付你的撫養費。
你不能這樣對我呐。”
李秋香冷哼一聲,“周富貴,你口口聲聲說你給了撫養費,證據呢?
我們娘倆可是從來沒有收到過你給的什麼撫養費,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周富貴急眼了,“秋香,我每個月都給你媽十塊錢的撫養費,你們不能這樣子啊!”
李秋美噗嗤一聲笑了,“你也說了,你每個月給了我媽十塊錢。
可我媽從來就沒有把錢給過我姐一分,怎麼能算是曉鵬的撫養費呢?
你和我媽之間的事情,是你們的事,跟曉鵬沒有關係。”
周富貴倒吸了一口涼氣,合著那些錢都進了胡蘭英的腰包裡了。
這該死的老太婆,簡直就是貪得無厭。
“秋香,你媽說是你讓她來找我拿撫養費的,我每個月都一分不少的給她了。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媽沒有把錢給你。
這…這應該不能怪我吧?
你去問你媽把錢要回來不就成了。”
李秋香呸了一下,“不怪你難道是要怪我嗎?你怎麼不去找我媽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