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憂心忡忡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三天後,她等來的不是菅原而是警視廳搜查本部的刑警。
“千代小姐,請問您見過這個人嗎?”瘦高個的警察遞上一張照片。
千代看了看,正是菅原平那張可憎的臉。
“他前兩天來過。”
“來做什麼?”
“說家父欠了他們高利貸,要來收房子。”
“您父親真的欠他們錢了嗎?借據有沒有看,是不是真的?”警察邊做記錄邊問。
“借據帶了,但是我看不出真假。”麵對警察咄咄逼人的目光,千代有點心慌。
矮個子的胖警察向二樓張望一番問道“千代小姐,您是獨自居住嗎?”
“樓上還有一個租客。”
“他知道您和關原不動產的債務糾紛嗎?”
“當然不知道,要不然怎麼可能租這種房子?”千代想起兩天前渡邊交待的話,那時他已將自己的身份證拿了回來。
“打擾了。”兩個警察相互看了一眼,覺得沒有繼續提問下去的必要了。
“警察先生,請問發生什麼事了嗎?”千代追問道。
“對不起,案件正在偵辦階段,我們有保密要求,不過這個案子對您說不定是件好事。”警察模棱兩可地說完,就告辭了。
千代醒來時,天已黑透,門廳裡亮著一盞燈,渡邊站在那裡,盯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我又喝多了。”千代抓了抓頭發,“啊,我美好的周末就這樣過去了。”
渡邊開了客廳大燈,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千代喝了兩口感覺嗓子裡舒暢許多,“渡邊君整個下午在做什麼?”
“做公司的方案,下周要出差去中國。”渡邊撒起謊來駕輕就熟。
“去中國啊?”千代露出詫異的表情。“大概多長時間?”
“公司說是兩個月,也許會待更長時間,這都說不準的。”
“啊,沒有渡邊君,我的生活豈不又要暗無天日。”
“既然你這麼離不開我,不如考慮將我的房租免了。”
“嗨,你占人便宜還沒完了?”千代白了渡邊一眼,“不過一直有一個疑問長久地盤亙在我心頭。”
“什麼疑問?”
“渡邊君,本來就是中國人吧。”
這個小丫頭是怎麼看出來的?渡邊心頭一驚,自從出了公司日語速成班,還從來沒有人懷疑自己不是日本人。
“你淨開玩笑。”
“要是我們隻是打個照麵或者在一塊兒共事幾天,我也絕對發現不了渡邊君的真實國籍,你日語說得這麼溜,關西口音也模仿地惟妙惟肖,神態儀表都無懈可擊,但我們在一起可是整整三年了,除了男女那點事沒乾,其他差不多都乾了,我要是還猜不透你是哪國人,豈不像白癡一樣。”千代笑吟吟說道。
男女那點事,你不是也一直想乾嗎?渡邊心想,幸虧我定力高,要不然可不就拜倒在你石榴裙下,成了俘虜。
“那你說說,我為什麼不像日本人?”
“日本男人做事哪裡有渡邊君溫柔細膩呢,他們沒事還喜歡提高嗓門,大喊大叫來顯示男子漢氣概,渡邊君一次都沒有這樣乾過這樣的蠢事。”
“說不定我是韓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