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雨霏累了好幾天,抱著金少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夢鄉。
她睡熟後,金少忽然睜開眼睛,小心翼翼挪開祁雨霏的胳膊,換了套深色衣服,匆匆走到樓下,叫了輛出租車,“去唐人街。”
警察們按照職級序列坐到一張大圓桌邊。
呂剛居於主位,藍劍次之,兩人本來極力邀請大難不死的主角劉若蘭坐在他們之間,女警執意不肯,反而坐到了姚軍華身邊,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麵,她就覺得這個外表斯文的男人與眾不同。
“隊長,不來點酒嗎?”菜上齊後,劉若蘭看著滿桌子的飲料提議道。
“執行公務期間,不能飲酒,這是上級三令五申強調的問題,現在雖是在國外,沒人監督,但規矩不能破。”藍劍看了一眼呂剛道,“你說對不對,呂隊長。”
呂剛原本打算和藍劍小酌兩杯的,但見他如此堅持原則,當然不好說什麼,“沒毛病,藍隊果然守紀嚴明。”
“你們不喝的話,我可要來一點,現在手還抖得厲害,不喝點酒根本放鬆不下來。”劉若蘭朝服務員招招手,“你們這裡都有什麼酒?”
“二鍋頭,汾酒,衡水老白乾,山莊老窖,還有茅台和五糧液。”服務員道。
“就給我來瓶茅台吧。”劉若蘭道。
她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眾人,淡然笑道“藍隊你彆急,這瓶酒算我的,以前總聽說領導們愛喝茅台,一直好奇到底是個什麼味道,今天要嘗一嘗。”
“你這是什麼話?今天你撿了一條命回來,兩年不發工資我都開心,服務員,再加三瓶茅台,小蘭都怪我考慮不周,差點害你喪命,今天就當給你賠罪,咱們不醉不歸。”藍劍豪氣乾雲地說道。
餐桌上有了酒,氣氛很快熱絡起來,本來陌生的兩隊人馬也變得親如兄弟,各自講起從警經曆,都是些驚心動魄故事,說到激動之處,自然是狂乾豪飲,不知不覺都喝得有點高了。
那劉若蘭彆人不敬,偏偏就和姚軍華喝,姚軍華不言不語,不推不辭,來者不拒,頗有儒將風範。
半個小時不到,餐桌上已杯盤狼藉,包間中早烏煙瘴氣,男人們都麵紅耳赤叼著煙,稱兄道弟談義氣,恨不得以命相許。
劉若蘭海量,麵前已經空了兩個瓶子,仍然若無其事,她見氣氛到了,敲了敲桌子道,“諸位,關於泰國人口走私販賣案,我有一個重要線索,你們想不想聽。”
“喂,我說小蘭,酒桌上就不要談案情了,注意保密。”藍劍舌頭都大了,他夾著煙製止道。
“隊長,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一味謹慎,多累呀,人生得意須儘歡,有時候也要放開一點,保什麼密?國內那些繁文縟節就不要再搬出來嚇唬人了,軍華,你把門關上。”劉若蘭拍了拍姚軍華道,好像他們已經是認識好多年的老熟人了。
姚軍華關上包間的門後,劉若蘭正色道,“泰國人口走私案,持續了七八年,光收到報案,有跡可查的就超過八百起,你們猜一猜那些失蹤的女孩都去哪裡了?”
眾人紛紛提出自己的觀點,有人說送到紅燈區當小姐了,有人說賣給窮人做老婆了,最聳人聽聞的是搞器官買賣或者畸形秀,這大概是他們想象力的極限。
“你們說的都不對,大家有沒有發現,除了最近薛婷她們這一起綁架未遂的,其餘的人都再也沒有消息了?千八百的人,即便被控製得再嚴,也能跑出一兩個來吧,因為她們都已經死了。”
劉若蘭此話一出,剛才還興高采烈的男人們都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金少告訴我,她們被送到緬北一個地方用來做病毒實驗了,kxd公司聽說過吧?罪魁禍首就是它旗下的生化研究所。”
“小蘭,通緝犯的話,你怎麼能輕易相信?”一名刑警提出了質疑。
“我就是相信,他救了我,也救了薛婷她們三人,他殺死的那個美國人也曾放言要把我送到生化研究所,這一切肯定都不是巧合。”劉若蘭目光炯炯地看向眾人,“美國人為什麼要專門找中國女性做病毒實驗?這裡麵說不定隱藏著一個天大的陰謀!”
“你知道那個生化研究所大概在什麼位置嗎?”呂剛感覺事情非同小可,不調查清楚,實在令人難以心安。
劉若蘭從口袋中掏出人販子司機的手機扔到桌上,“隻要破解了這部手機,我們就能找到生化研究所的位置,我被綁著的時候,聽到他全程都在使用導航軟件。”
“那我們就去一探究竟,看看他們到底是人是鬼。”藍劍使勁吸了兩口煙說道。
“我們一定鼎力相助。”呂剛乾了一口白酒道。
“哎,呂隊長已經很麻煩你了,隻是勘查情況的話,用不了那麼多人。”藍劍道。
“隊長,我們確實人手不足,對方很危險,也許在座的所有人加起來都不足以完成任務,所以還是要麻煩呂隊長他們幫忙。”劉若蘭想起金少的叮囑,她深知有時候多一個人就是多一道保險,美國人既然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必然防備甚嚴,豈是尋常人等能輕易刺探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呂哥了,不過總是耽誤你們辦自己的案子,實在有點不好意思。”藍劍端起酒自飲一杯。
“我看未必。”呂剛冷笑道,“我有一種預感,金少給劉警官透露這些消息,絕非偶然,他一定有自己的小算盤,說不定我們跟你們在一起,反而更容易找到他的蹤跡。”
酒足飯飽之後,藍劍來到櫃台結賬,“一共一萬一千五百二十元,都是同胞,給你們抹零請付一萬一千五百元。”飯店老板娘說道。
一頓飯乾出一萬多塊,藍劍著實有點肉疼,他知道大部分錢都花在那幾瓶酒上,藍劍錢包中的現金不夠,微信和支付寶用得也不熟,正在一籌莫展之際,姚軍華看出他的窘境,掃碼付了款。
“兄弟,明天找家銀行取了錢一定還你。”藍劍不好意思地說道。
“隊長,您客氣了。”
幾人走出飯店,外麵下起雨來,雖是秋季,亞熱帶的雨仍舊氣勢滂沱,好在飯店友情贈送了幾把傘,他們才不至於淋成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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