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塵撫摸著手裡的小鳥,隔了許久,放飛了它。
“師父,徒兒有惑,求解。”
他走錯了路,想解開,可好像他越想解決,陷得就越深。
雲卿塵清楚的知道,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斐忌暴戾。
他的觸碰,或是夜半的折磨,都叫他短暫的抽離。
他極力控製了,可到底能堅持多久?他已經沒那麼堅定了。
雲卿塵坐在銅鏡前,反反複複提醒著自己,“雲卿塵,斐忌是個孩子,你們之間差了兩世,差了十餘年,不要害他,不要拿殘破之軀害了他……”
毫不留情的自我暗示,讓雲卿塵頭痛不止,反而暴露出了他眼底最無力的情緒。
失敗……
自我暗示竟然會失敗。
雲卿塵苦笑,“失敗了,竟然失敗了。”
他知道破戒隻會一次又一次,卻從未想到,有一日,會如此直白赤裸。
這一夜,注定無眠。
雲卿塵被重新關在這小小院落,幾次想去太學院都被斐忌拒絕。
一連五天,斐忌會在深夜出現,不言不語,隻狠絕的要他。
他在某一刻懂得了書中所謂的禁臠。
他們之間除了身體糾纏,連一個眼神都沒能交彙。
這樣的相處,兩人似乎都更輕鬆。
第七天一早,秋明月回來了。
他瘦了兩圈,也黑了,但人特彆精神。
早膳一上來,他就一屁股坐下,埋頭苦吃。
吃著吃著發現少了個人,他邊吃邊往外瞅,“阿珂哥,我帶回來的小孩呢?剛才不還在呢?”
“哦,他在外頭吃飯呢。”阿珂無奈,“他說自己臟,待在外頭就行了,勸不住。”
秋明月蹭一下站起來,小跑了出去,沒一會兒拽著一個高大清瘦的少年進來,把他用力按在了椅子上。
少年頭發亂糟糟的擋住了半張臉,但看得出很是輪廓很是好看。
他很拘謹。
剛被按在椅子上,他就站了起來,“我臟……”
“坐!我哥可是普陀寺的佛子大人,你就是從糞坑爬出來,他都不嫌棄!”
雲卿塵好笑,“吃飯呢,彆亂說。”
秋明月吐吐舌頭,“嘿嘿,卿塵哥,阿虎有點憨憨,不說不聽話,你繼續吃啊,彆管我倆!”
他把肉包子塞到阿虎的碗裡,狼吞虎咽的吃著還不忘讓阿珂再拿肉包子。
阿虎知道雲卿塵,但第一次看見,難免驚豔,他真像阿姐說的漂亮仙人。
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阿虎蹭一下站起來,十分恭敬的五體跪拜,“佛子大人,請您保佑阿姐和小弟他們都能在天上快樂無憂,早日投胎好人家。”
“會的。”雲卿塵溫柔笑笑,“起來吧,你好了,他們會更好。”
阿虎眼睛亮堂,連忙起來,大口大口的吃起來,還不忘把包子的肉餡全給秋明月,“你吃,多吃。”
秋明月燦爛一笑,“早知道我哥能治好你的不吃不喝,我就早點帶你回來啊。”
阿虎臉紅,他沒用,找不到很好的食物,隻能儘可能把好的都給弱弱小小的秋明月。
他吃東西很可愛,人也很可愛,笑起來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