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笙走進後院,聞到酒氣,驚訝道“兄長,你在喝酒啊?”
君燁剛要合上手中酒囊的蓋子,薑笙嬌聲道“我也想喝。”
“女孩子喝什麼酒?彆胡鬨。”
“就一口嘛!就一口,我今日心煩,兄長滿足我這個要求吧。”
又拉著胳膊搖啊搖,君燁原本喝了點酒,被她撒嬌的模樣搖的春心蕩漾。
遞給她酒囊,道“隻許喝一口。”
卻沒想到薑笙拿起酒囊咕咚咕咚連喝幾口,“咳咳。”
“怎麼喝這麼多?”
君燁拿過酒囊,看到薑笙眼眸迷離,臉有些發紅,果然是沒喝過酒,一喝就上頭。
“兄長,他們氣死我了,糊弄我!”
扶她到床榻邊,“上去睡會兒吧,你好說話,不糊弄你糊弄誰?”
連推帶搡將她放在榻上,蓋上被子,看她小臉白裡透紅,果然珍珠粉有奇效,如今的臉上光潔如剝了殼的雞蛋,膚若凝脂。
小嘴唇不塗胭脂自然紅潤,沒有了初見的裂口。
不知不覺躬身盯著她看了半晌。
忽然回過神來,“我在乾什麼!”
連忙將被子掖好要走,卻被一隻小手拉住。
“兄長,我會乖乖的聽話。”
君燁在宮中也有皇妹,可卻沒有這樣的。
她有時聽話的讓人心疼,有時喜歡膽大頂嘴,有時候敏感怯懦,有時候又灑脫爛漫。
這是小小年紀經曆劫難而形成的複雜性格。
把她的手拉開,翻看了一下,從前的傷疤是否長好,撫摸了下她的手,上麵還有幾個疤痕大概永遠也祛不了。
這本該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卻一到天冷的時候,在有炭火的地方發癢紅腫。
前兩日生凍瘡,見她把手指撓的通紅成胡蘿卜狀,君燁跑了兩個鎮子才買到凍瘡藥。
窗邊放著凍瘡藥,他輕手輕腳取過來,給她挨個手指塗了一遍。
紫雲端著茶點到門口,看到後悄悄的離開了。
越和薑笙相處時間長,君燁的壓力越大。
壓力來源於對她今後的各種設想,操心日後他不在她身邊,她是否能過的無憂。
他甚至從地圖上找不讓朝廷查到身份的地方,到底哪裡更適合居住。
給她買幾家鋪子,置辦一個大宅院,留一大筆錢……
是不是在自己離開之前,找到一個穩妥的男子,喜歡她的,能一輩子對她好的。
從哪裡找?
那個男人一定要眼裡隻有她,寫保證書終身不納妾……
長歎一聲,不由自主的伸手輕撫她額前的碎發,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娘,彆離開我……我害怕……”
薑夫人在剛到邊關的時候,就染上時疫去世了。
薑笙拉著君燁的手更緊,“兄長,彆走,我會聽話的……”
薑笙,我們是不同路上的兩條線,這一世你是你,我是我……
君燁邁著沉重的步子出了房門,望著夜幕降臨的遠方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