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書房的氛圍突然變得十分詭異。
機要秘書不語。
佇立在常書麵前的漁農,靜默無聲。
在關於葉安然的事情上。
漁農不敢過多諫言。
擱在以前,他自然是要第一個火上澆油。
就算葉安然無罪。
他也會想辦法慫恿老師治罪於葉安然。
隻是。
自疊西大地震以後,在葉安然相關的事情上,他膽子越來越小了。
…
金委會對葉安然先後做出過多次處罰。
沒有一次成功過。
相反。
葉安然先後被金委會免去黑省副主席、黑省守備軍副司令等職務。
而後不久。
葉安然又回歸以往。
算下來他不僅沒有被免職,還連跳好幾級,甚至取代了何勤北委會委員長職務。
這種人……惹不起!
更何況。
葉安然還是金陵授銜的第一個二級上將。
即便是李忠義、傅作禮、白建勝、邱雨庵、杜光庭等一眾防務部高級將領,見到葉安然,也要先行個軍禮,叫一聲葉長官再聊其它。
作為複興社社長。
他以前還會派人密切“關照”一下葉安然。
自葉安然成為北委會委員長。
漁農連夜撤銷了“關照”葉安然的命令。
為了避免惹上麻煩。
他不惜親自送那些“關照”過葉安然的人“回家”。
…
常書佇立在書桌前。
他深思幾秒。
拿著報紙,拄著權杖,朝門口走。
機要秘書連忙上前開門。
會客室。
千葉一夫在客廳裡來回踱步。
他一身黑色西裝,戴著眼鏡,南瓜臉上表情凝重。
因為控告葉安然。
他前些日子,險些被金陵遣送回國。
時間不長。
他再次來到金陵官邸。
雖說和上次發生的事情不同。
但卻是因為同一個人而來。
千葉一夫非常惱火。
突然。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千葉一夫抬頭看向門口,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常書走進房間。
千葉一夫麵朝常書微微一禮,“先生。”
……
常書微微點頭。
他走到沙發前坐下,非常紳士的請千葉一夫入座。
……
“千葉先生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
千葉一夫佇立在常書麵前。
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張照片。
遞給站在離他不遠處的機要秘書。
再由機要秘書呈給常書。
接住照片。
常書低頭看著黑白照片上的人。
是石原一本。
他神情嚴肅,抬頭凝視著千葉一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
千葉一夫扯了扯嘴角,“嗬!”
“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
“你們東北野戰軍,在油城,用非常殘暴的方式,殺害了我們地質專家教授石原一本先生!!”
“石原一本先生是我們腳盆雞學術界的泰鬥,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
千葉一夫麵皮漲紅。
他幾乎是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他凝視著常書。
內心的仇恨翻江倒海。
支那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他迫切的希望帝國能夠再次對支那施加壓力……
以改變他們目中無人的態度。
想歸想。
在金陵官邸,千葉一夫的憤怒也隻能隱藏在心裡。
…
常書非常冷靜。
麵對情緒激動,措辭激烈的千葉一夫,他幾乎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他抬頭凝視著千葉一夫,“千葉先生。”
“我非常同情石原先生的遭遇。”
“很遺憾。”
“關於東北軍紀律方麵的處理和調查,我們已經全權委托、並授權給了北委會。”
“要不,你到北委會去問問。”
“請你放心,王子犯法,與民同罪。”
“我們不會包庇任何殺人凶手,如果北委會辦不了,煩請你回來告訴我,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
千葉一夫愣住。
他疑惑的看著常書,“你說的,是真的?”
常書點頭。
千葉一夫上前拿走兩張照片,他向常書微微一禮,接著轉身離開。
機要秘書送千葉一夫出門。
他走後不久。
漁農輕語道“老師,北委會……委員長是葉安然吧?”
“您讓千葉一夫去找葉安然……”
“是想讓葉安然自己查自己?”
…
常書走到窗前。
看著停在大門口的鬼子汽車離開。
他微微一笑,沉聲說道“葉安然是金陵授銜的二級上將。”
“在某種程度來說,他的身份,是金陵防務部的權威。”
“我不能老是和他作對。”
“葉安然是個人才。”
“總不能因為一個鬼子的死活,再和葉安然鬨個天翻地覆。”
“我們華夏人該團結的時候,一定要團結,更何況,他還是我們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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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漁農點頭。
他猜得沒錯。
小葉子在先生心裡的地位,早就今非昔比。
誰再和小葉子過不去。
那真是腳往鋼板上踢,不識好歹了。
常書望著窗外的法國梧桐,他深呼口氣,“去給安然通個氣。”
“就說千葉一夫可能會去北委會,就石原的死因,找他麻煩。”
“叫他謹慎一點。”
“就算真有什麼把柄落在鬼子手裡,也不要緊張,金陵,永遠是他最堅強的後盾。”
……
漁農微微一禮。
他點頭應了一聲,“是”。
接著轉身走出會客室。
…
倏地。
會客室隻剩下常書一人。
他腦海裡回憶著和葉安然的種種交鋒。
每一次追究小葉子的責任。
他好似都沒有討到便宜。
特彆是最近關於中德貿易商船沉沒一事。
要不是因為他的武斷,羈押葉安然入獄,金陵也不會平白無故損失一船的貨。
作為民國的掌舵人。
常書情不禁自我反思。
未來,他不希望和葉安然成為君臣,倒是希望能成為小葉子的朋友。
……